第二天十四假装生龙活虎地来给她送药,逞能地表示自己没事儿,最后被阿谷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疼得嗷嗷叫,现了原形。
十八神色黯淡。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死了以后,十四怎么样了。
十四用余光瞥十八,吞吞吐吐道:“对了,老八前几日还在夸你呢,夸你聪明,那天要不是你,我们都得提着人头去见王爷了!”
他是个直肠子,就算想委婉也委婉不起来,使劲找话题的样子实在让人没办法忽视。
十八顺着他的话讲:“真的吗?”
“当然了,老八可不轻易夸人,我跟你说他这个人你蔫儿坏,心眼贼多!”十四讲了几个刚到王府的时候闹出来的笑话,背后都有老八的手笔,他越说越起劲,恨不得一吐为快。
“对了,你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十四眉飞色舞,低声道,“他姓王,哈哈哈哈,是不是没想到?谁让他进府的时候正巧排到第八个,他不让我们提他的姓,平时总装正经,只有提到他姓,他才会变脸色!”
十四被自己的话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笑完看向十八,看到十八没什么反应,心里一咯噔,嘴角瞬间抚平:“不好笑吗?”
“好笑的。”十八说,她勾起唇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这件事情她上辈子就知道,也是十四告诉她的。
十四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逗十八开心了!
“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有心情不悦!”
十四面露尴尬,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十八笑道:“是阿谷告诉你的吧?”否则十四不会特意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
十四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膀:“我也想来安慰你的,但是我性子粗,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女儿家来!”
十四又自顾自说着:“王爷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的确有事缠住了他,女金那边犯毛病,打着打着不打了要和好,王爷这边是发兵也不是不发兵也不是......”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开心是因为王爷没来看我?”十八打断他的话。
十四愣愣地张了张嘴:“不是吗?”
“自然不是。”
赵璟一直没来看她,她的确有些失落,但绝对不会因此不开心,她一直谨记自己的位置,记得自己的身份,不敢僭越,她实在是被梦境所扰,导致恍恍惚惚,精神不振。
十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就说阿谷小题大做,你别怪阿谷多事,她也是关心你。”
十八摇摇头:“不会。”
相反,阿谷是出于关心,她感动还来不及。
说起来,上辈子她是影卫里唯一一个女子,又和十四走的近,阿谷没少吃醋,就算十四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俩之间没什么,阿谷也免不了经常使性子。
并非骄蛮,而是因为她被十四保护的极好,才能自在地放任自己的情绪。
詹家灭门口,十四护着她,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苦。
他无畏飘泊,也一度心如死灰憎恶朝廷不公,为了阿谷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倘若不是为了给阿谷一个庇护之处,十四未必会答应进入王府成为影卫。
别看十四粗心大意不解风情,对阿谷的事情上毫不含糊,就算不理解女人为什么要涂涂抹抹,每次办完差回来还是会特地给阿谷带胭脂水粉。
为此,老八还笑过他,说阿谷一个丫鬟,整那么多胭脂水粉给谁看?
十四不忿地顶回去:“给我看不行啊!”
十八很羡慕他们的感情,有个人可以时时刻刻的牵挂在心。
可是她呢?
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对了,你放才说什么要和好?”十八转了个话题。
十四道:“前段时间王爷不是打了胜仗嘛,息慎的人匆忙撤退了,然后就向赫圪部求和,完颜老儿居然说要考虑考虑,我们和女金有盟约,这下子赫圪部不同意,我们也没法擅自出兵!”
十四气得不行。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乘胜追击一起攻过去,说不定还能不战而胜,这下子也不知道要僵持多久!
十四没注意到十八的神情。
上辈子没发生过息慎和赫圪重归于好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息慎的阴谋。
十八回去以后翻来覆去地想怎么都睡不着觉,到日出东升才有了困意,一觉起来已经是酉时。
关河的夜晚来的早,天色已经渐渐昏沉。她从平安那里听说赫圪部已经答应了息慎部的求和,打算请王爷过去做个见证。
“这么快?”十八惊讶道。
平安解释说:“女金这几年战火纷飞,皇帝也是不想再看百姓再饱受战争之苦。”
阿谷:“咦?那这位完颜皇帝也算是个好皇帝啊!”
平安摆摆手,哼哼道:“我看是妇人之仁!”
“打仗就好了吗?我是百姓我就不愿意看见打仗!”阿谷扭头问十八,“十八,你说呢?”
“在位者应当为国为民,否则打仗就毫无意义。”
十八淡淡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晦暗不明。
平安和阿谷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十八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这个样子未免有些过于老成,实在难以和十四岁的姑娘联系到一块儿。
尤其是阿谷想到,十八原先就时常露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总之和稚嫩的面庞极为不搭,再想到平安说过十八是难民,只怕也是个可怜之人,经历颇多,不免又心疼起来。
赫圪部要和息慎部交和的决定最终板上钉钉,条约里又加了一个兆国,还有赔偿等等事宜都需要详谈,特地下了帖子邀请赵璟前去。
赵璟接下了帖子,连夜把消息传回京城。
十八消息闭塞,赵璟出发第二日才知道此事。
平安告诉她的时候,十八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女金内讧了十几年,倘若真的可以从此休战,对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想真是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