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在女金,他手底下的人也早就被赵璟暗中处理了,虽然排除了隐患,以防万一,赵璟选择了绕路。
十八躺在车厢里睡不着,转身膈到一块东西,她从腰间的带子上取下来拿在手中。
是她绣的那个荷包。
她原先想绣凤凰,可惜绣的不好,后来改绣牡丹,仍旧乏力,最后她还是打算绣凤凰,反正都绣不好,不如试一试。
在某些事上她一直是一个死脑筋,她什么地方值得赵璟喜欢呢?
十八实再想不通。
辗转反侧间,她想到白天阿谷对她说的那些话,往昔赵璟和她相处的片段一幕幕涌上心头,明明是深秋,她竟生出了一股烦热。
黑夜里只余篝火声撞击着心扉。
不多时,有人进了车厢。
十八感知到,立刻闭上眼睛。
她闻见熟悉的香料味,听见耳畔传来的叹息声,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赵璟。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来,甚少与旁人接近的她立刻生出几分抵触,双手推拒的同时睁开眼睛:“......”
赵璟当场被抓。
面不改色,凤眸微敛,若非眸中几乎难以窥见又无法躲闪的潋滟,只怕十八当真会以为对方不为所动。
“天寒,我怕你睡得不好。”
他言语不该,还是之前的模样,白天的情绪仿佛是昙花一现。
说是来看她睡的好不好,人也看完了,赵璟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你白天说发乎情,止乎礼.......”
十八闻言满面通红。
原来赵璟白天就在车厢外头,那不是她和阿谷的话他都听见了!
十八心里一团乱麻:“请恕阿谷胡言,她不是有意的。”
赵璟道:“你不让我罚她我就不会动她。”他顿了顿道,“再说,她说的很对,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他找了个位置,将十八抱在怀里,并非像之前那样的依靠,而是切切实实的拥抱,十八的脸靠在他的胸口位置,双手无处安放的随意搭在两侧,他锢在十八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
怀里的人不适地扭了几下,并不习惯这般面对面相拥的亲昵动作。
但赵璟没有放开的意思。
“别乱动!”
头顶上响起压抑的闷哼声,十八顿时浑身僵硬,不敢再乱动了。
她的个头不算矮,比阿谷要高不少,平时没有察觉,现在被赵璟抱在怀里才发现自己的这点身量对赵璟来说并不算什么。
难道是她白天说的赵璟对她太过拘礼,所以赵璟才会做出这般越礼的举动?
十八不免觉得耳廓发热。
赵璟虽然抱着她,但并没有什么越矩的动作,初时有些不习惯,渐渐的,十八生出几分困意,反倒不觉得别扭了。
就在此时,赵璟忽而发问。
“你还记得刘太妃吗?”
瞌睡被搅散,十八眨了眨眼睛。
她不太喜欢刘太妃这个人,原因无他,上辈子赵璟初露锋芒,适逢文帝病重,南山燕王赵复进京,益州动荡不安,刘太妃突然染上恶疾,说是不久于人世,想在死前见一面赵璟。
赵璟连夜赶回京城,入了皇宫才知道是陷阱。
彼时他大破息慎,又做出了几件功绩,越来越得人心,再加上赵复进京,像是给平静的朝堂豁开了一个口子,皇帝本就疑心病重,担心赵璟夺位,伙同刘太妃将赵璟骗进宫来,秘密杀害,再以谋逆罪昭告天下,好在赵璟及时折返,这才逃过一劫。
后来,更知道这个计谋是刘太妃毛遂自荐而来,故而,十八实在不喜欢刘太妃这个人,天底下哪有当娘的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去送死的!
十八没有说话,赵璟自顾自说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非正统皇室中人,我的母亲刘太妃,原来是宫中的二等宫女,当年天下大乱,先帝前往行宫途中被叛军劫持,刘太妃作为随行的宫人,一起被掠了去。被关押的那些日子,刘太妃被先帝看中,当做暖榻,一来二去竟有了身孕,后来函关平乱建都,叛军被剿灭,先帝被救了出来,便将刘太妃册封为贵人。”
十八默默听着,赵璟的声音虽然并无波澜,十八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嘲弄和哀伤。
她并不了解汉人的礼节,也不懂也就听不懂赵璟的意思。
赵璟说道:“刘太妃年轻貌美,先帝在世时极其宠爱她,但也只是个贵人,一直到先帝死前,刘太妃都是贵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十八摇头表示不明白。
“第一,是因为皇室注重血统,刘太妃只是一个宫女,没有家族傍身,即便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仍旧地位低贱,将她抬得太高于礼不合,后宫那些嫔妃背后的世家也不会同意,第二是因为.......刘太妃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在叛军营里受到的屈辱,连同他肚子里的孩子。”
十八微微皱眉。
刘太妃的孩子不就是赵璟自己吗?
难怪上辈子头几年,她能感觉到有些官员对赵璟的轻蔑,原来是因为刘太妃的身份和先帝的态度。
“他宠爱刘太妃,贪恋她的美色,又捱不过心里的屈辱,所以将所有的厌恶都转移到我身上,即便已经确认我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依旧心有隔阂。”
“亲生骨肉?”十八忍不住出声。
赵璟凤眸稍敛,他本不忍心告诉十八,世事之血腥,远比想象的残忍。
“一个貌美的女人,在叛军堆里,所遭受的折磨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刘太妃为了不被糟蹋,选择跟了当时的叛军首领杨彪,据她所说,当时她已经怀了先帝的孩子,杨彪没有机会碰她,可是疑心如先帝,比之文帝丝毫不差,你觉得他会相信刘太妃的话吗?”
十八叹息道:“不管刘太妃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并不是刘太妃的错呀?”
赵璟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自以为位高权重,却只会拿女人和孩子开刀,将责任、怨恨全都推诿到别人的头上,实在可恨。”
“三岁以后我就一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