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哄。”
“我才不用你哄!”阿谷说完,整个人的劲儿沉了下来,“我是挺难过的,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生乐儿的时候,乐儿满月了他都不在,按理说我也该习惯了,从前,我整整两年见不到他也不难过,可是现在我却没有以前那么洒脱,我太牵挂,太顾念。人没有家的时候就不想家,一旦有了家就生怕它破了,平安,你能懂我的心情吗?”
“懂,我可太懂了!”
平安不觉得她啰嗦,能说话,能倾诉就行,总比闷在心里好。
“我在陇西的时候,每日都有来军营探亲的,都被拦在外头不让见,每月才有一天放假,亲人相见个个都哀怨淌泪,别说你这不知死活,没有盼头的了,理解,非常理解!”说话间,平安看见阿谷睨来的视线,顿时噤言,朝自己嘴巴子上抽了一巴掌,“瞧我嘴贱的,不是不知死活,肯定活的好好的!”
阿谷把孩子接过来,手上的动作耐心许多,孩童最能感知周围的情绪,渐渐的安静下来,趴在阿谷肩头睡着了。
“我一直憋着这股气呢,看见十八,这股气怎么都发不出来......”
平安一听也沉默了。
的确如此。
“她心里肯定比我更难过吧,可她的性子你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池子积了层薄冰,十八独身坐在亭中。
阿谷不在的时候她大多一个人待着,凉意从厚厚的披袄穿过,沁入骨髓,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菱花被温热触碰,转瞬即逝。
风声猎猎,京城的雪似乎飘到了西北,落在有心人的掌侧。
刚打了胜仗,赵璟扣赏三军,连打了三个月的仗,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军营众人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唯独不见赵璟的身影。
“看见监军了吗?”张广随手抓了一个小兵询问。
“殿下进了营帐中,不曾出来,让我们不用管他。”
张广不疑有他,只朝营帐中看了一眼,他记得赵璟似乎中了一箭,但不是要害,应当不碍事,还是不要打搅他休息了。
营帐中。
烧酒从腹部浇过,撕心裂肺的疼痛迫使赵璟清醒。
他方才险些就要睡过去。
将士们可以休息,他不可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决断。
要如今俨然已是他和邓斯年两个人的对峙,他们了解彼此,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对方的下一步,容不得片刻的松懈。
带着血的指尖捻起床头的信纸,上面的字迹被鲜血污没,勉强能看清几个字。
信是没办法按时寄出去了,不知道十八没收到信,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