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看我身上一个雨点都没有，倒是你，都淋湿了。”老人看上去应该早已年过花甲，但看着精神头却比当下好多熬夜加班的年轻人好，非常神采奕奕。
“我不打紧的，老师您去坐，我去服务台那几张纸巾擦一下。”商灼兮礼貌谦卑地饮那位长者去里面就坐。
说罢商灼兮转身去服务台拿纸，还在前台驻留了一会儿，像是在点单。
那位长者环顾一圈，经过鹿光荧的桌子，在她后面的卡座停下，落座。
商灼兮点完单过来，目光刚好跟鹿光荧碰上，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停留。
鹿光荧也回以礼貌微笑。以不露痕迹的微笑掩饰自己此刻的慌张，鹿光荧暗自嘲笑自己，慌什么慌，胆小鬼。
想来他跟这位长者怕是有事要聊。
因为座位实在太近，鹿光荧虽无心窥听两人的交谈，但这些谈话的声音却也悉数都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听了几句，不涉及什么商业谈话，鹿光荧也就安心坐在那儿，时不时看一下她的约车排位，还不错，已经排到了前50，预计还需要半小时排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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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兮啊，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
“不知道，看情况吧。墨白美术馆刚走上正轨，我想再这多经营一段时间，毕竟美术馆是我父亲的心血，我不想看它就此落没。”
“嗯，也是，你年轻有为，这次艺术节办的很成功，我的那些老朋友还问我要门票呢。说现在都网上预约了，票很难抢。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被时代淘汰咯。”
“是我欠考虑了，您把我名片给您的朋友吧，过来直接跟我联系，我带他们进去。我们后续也会更新电话预约门票的方式。”
“哈哈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您好先生，您的摩卡咖啡，还有一杯温水，给您放这边了。\"
\"好的，谢谢。\"
服务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商灼兮礼貌接过温水放在顾老面前。
“知道您不喝咖啡，给您要了点温开水，暖暖身子。”
“小灼有心了。”
听到那位长者称呼商灼兮为小灼，鹿光荧忍不住嘴角笑了一下，小酌一杯的小灼吗？
“你父母他们还好吧。”
“嗯，一切都好，他们现在也不经常在美国，世界各地的旅行，这段时间在欧洲采风。”
“哦？是吗，现在还坚持创作十分不易啊。不愧是当年我最得意的两个门生啊。要说创作，你父亲是勤奋型，靠着一股子韧劲儿一直在坚持油画学习，耐得住寂寞，有今天的成就也是理所当然。而你母亲，则是一身的灵气，是有天赋的，只可惜后来，早早嫁人，哎……遇人不淑。“
“顾老，都过去了，不提了。”
商灼兮语气淡然，不知他随口一句的都过去了又是指什么。
还有商灼兮不是说他父母在欧洲采风吗，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怎么就遇人不淑了呢。鹿光荧听得一头雾水。
“也罢，也罢，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对了，你身体还好吧？“
“嗯，五年前做完最后一次手术，一直很稳定，医生说每年按时复查就好。”
“真的不错，小灼，当年你母亲拉着你去南城美院找我，看到你虚弱的样子，我还以为……”
“不提了，不提了，你看我，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别嫌我啊，小灼。”
“怎么会呢，顾老，没有您当初的帮助，我也没有今天。”
鹿光荧听完大脑快速运转，什么，他小时候跟母亲去过南城美院？他不是说他在洛杉矶长大吗？他不是说他没去过南城吗？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还有刚才那位顾老为什么刻意关心他的身体情况？是说明他本身身体有问题吗？
鹿光荧心中一团团疑问堵在胸口，找不到出口。她坐直身子，掏出耳机，不想再听下去了。侧脸看向外面，雨渐渐小了。看着纹丝未动的约车排名，想着干脆算了，等会儿雨小了就冲出去，反正地铁站离得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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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光荧掏出iPad，打开procreate软件，继续未完成的联名文创的设计。
鹿光荧大学学的是城乡规划设计，高考报考完才知道规划跟建筑学开学都要加试一门美术基础，不合格的会调剂到其他专业。
导致鹿光荧高考后整整一个暑假都耗在在了美术班，跟着一个美术老师学素描，这位老师还带小学生画画，鹿光荧就尴尬地坐在一群小学生里面学素描。
还好开学后的美术基础考试鹿光荧轻松通过，而没有通过的学生，老师只是建议转系，但也并不强制。鹿光荧就觉得自己亏大了，在一群小学生跟削不完的铅笔里浪费了整个夏天。
于是，手绘这个强行出现的爱好就一直没有荒废，除了课业需要以外，毕业后的创业之路，自己的手绘技能也为自己省了不少钱。
戴着降噪耳机，画的正入迷，一个黑影盖住了头顶的光。
鹿光荧抬头，对上了商灼兮深不见底的眼眸，是否眼神也有酒精度数，否则此刻的鹿光荧为何感觉阵阵晕眩。
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软件页面切换掉，还未完成的作品不想被他人窥探。
“商总，有事？\"
“鹿小姐在忙？”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说完挥了挥手里依然在等约车排位中的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快一个小时，此时机身微微发烫。
“哦，今天是周五，又是晚高峰时段，赶上下雨，确实不好打车。鹿小姐要是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吧。我车在美术馆那边。\"
鹿光荧回头看了眼身后，座位已经空了，自己画的太投入，竟不知道那位被商灼兮称为顾老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商灼兮看出鹿光荧的意思，解释道“那位是家父家母的恩师，过来捧场，刚刚他儿子把他接走了。”
“哦，那……我不客气了，商总。”说完鹿光荧把手机里的订单取消了，这打车软件真不靠谱，排位虽然靠前了一点，可预估等待时间却还是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