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呀?”
吴叶解释道:“具体来说,陆凌峰只需派人再次假扮成天溟教,于众目睽睽之下行刺他自己,演一出好戏。届时,天下百姓听到的传闻便是‘江都、海陵二府总兵都遭到了天溟教的袭击’,这样大家只会更加惧怕、憎恨天溟教,而不会去怀疑企图行刺江都总兵的正是海陵总兵了。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轻轻松松地通过舆论,来为自己洗脱嫌疑。”
“原来如此!老大你可真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赵汐恍然大悟,“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那老家伙会不会按照老大说的那样演戏!”
“唉,你们都怀疑陆总兵吗…”沈清的脸色变得很凝重,“但愿真相并非如此。我年少时曾奉先父之命多次赴海陵拜见陆总兵,他一直待我很好,很难想象他会派人刺杀我。”
“小清,别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赵汐双臂抱胸,一副对陆总兵嗤之以鼻的模样,仿佛已然认定他就是幕后黑手。毕竟,赵汐可是老大的头号拥趸,肯定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吴叶肃然道:“在真相未查明之前,我们需对海陵府提高警惕,万不可掉以轻心。”
沈清思量片刻,轻叹:“也对…万事还需谨慎为上。”
吴叶颔首:“沈大人,无论幕后元凶是谁,眼下江都已被乱臣贼子盯上,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天下动乱,江都若想安身立命,就必须积极寻找有力的同盟。我认为,我们可与雁行府杨总兵结盟,共同对付天溟教和潜在的敌人。”
赵汐接话:“妙呀!我与杨总兵年少相识,他这个人特别正直,这些年来一直为国戍守边关、远征塞外,而且从无败绩。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雁行战神呢!”
沈清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嗯…我同意。若能与杨总兵顺利结盟,着实令人心里踏实许多。”
“沈大人明鉴。”吴叶抱拳,“眼下天溟教已逼近京畿,我认为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便是袭击京师,谋害天子以灭大兴,而后再攻东境。所以,江都雁行二府还需尽快结为同盟,联手支援京师,绝不能让圣上落入天溟教之手。”
赵汐举起拳头支持:“说的对!万一京师遇险,杨大人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他扭头看向沈清,“小清,咱们要和杨大人一道进京勤王,绝不能让贼教再这么猖狂下去了!”
胡遗风亦道:“二位所言极是。沈大人,保卫京师就是保卫咱们江都。”
“对对对!”云飞雄手里拎着一串葡萄,应声附和。
沈清陷入了沉思,下一瞬,一抹愁云笼上他的眉头:“可是…至今为止,我府尚未收到朝廷送来的虎符…要知道,早在建国之初,祖皇帝便与四府总兵立下誓约,若无四府专属的调兵虎符,各府总兵均不得擅自离开领地。所以说,就算京师遇袭,没有虎符的我们也无法跨境出兵,这又当如何是好呢?”
吴叶秀眉微蹙:“的确,现如今动乱愈演愈烈,却不见朝廷向三府调兵勤王,此事实属反常。”她目光一凛,语气变得坚决,“因此,我们必须一边密切关注京畿的战况,一边积极备战。一旦敌人攻入京畿,威胁到京师,即便没有虎符,我们也应采取必要的措施。宁可违背国法,我们也不能让天子有任何闪失。”
这时,一直托着尖下巴倾听的上官恺忽然啐了一声:“他奶奶的!贼教都快打到京师了,那小皇帝还不召人进京勤王,他在等什么呢?!”
未料,此话却令吴叶一怔。她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嗯…还请上官将军莫要指摘陛下。虎符迟迟不达,或许是因朝中有人蓄意阻碍,亦或是虎符辗转途中出了什么变故,但此事绝非陛下本意。我始终相信,陛下心系四府百姓,定不会对动乱之事置之不顾。”
赵汐看着吴叶神色清冷,颇为严肃,心中不禁感叹:没想到老大竟对当今圣上如此信任,之前我还真没留意到。
沈清连忙劝解:“吴首领,上官将军也是一心为江都着想,无意中说错了话,冒犯了圣上,我这便替上官将军赔礼道歉,还望吴首领多多包涵。”
上官恺赶紧打了个哈哈,拱手致歉道:“哎呀,我这大嘴巴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冒犯之处还请吴首领莫要介意啦。”
吴叶朝二人重重抱拳:“吴叶一介民女,万万不敢让沈大人和上官将军屈尊。在下真心希望,沈大人能做到未雨绸缪,尽早与杨总兵联手,共同保卫京师,平定乱局,使百姓不再饱受战争之苦。”
沈清用力拍了拍手:“吴首领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在下受教了。”
三大家臣也跟着拍手称赞。起初云飞雄和上官恺还对吴叶一介女子能够领导风烈团颇感意外,但听完她这一番论述之后,他们已全然明白,以吴叶的见识与胆魄,担任风烈团首领果然是实至名归。
然而,吴叶眉间却添了一段愁色。虽然她已替江都府想好了日后的战略规划,可京师形势堪忧,调兵虎符却迟迟未达,令她心神不宁。
而更令她头疼的事她也刻意只字未提,那便是被天溟教吹得神乎其神的青溟神杖。除了安潇义提及过的它能呼风唤雨之外,传闻它还能杀人于无形,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果神器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思虑之间,吴叶扭头看了看赵汐,却发现他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痴痴地盯着自己,满脸崇拜之色。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吴叶脸上顿时泛起一片酡红,不知是醉了酒还是害羞,她快速撇过头去。
臭小子,这么盯着我看干嘛?罢了…看在你刚才给我捧场的份儿上,你想看,就多让你看几眼吧……
她转回头,送给赵汐一个温柔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