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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1 / 2)

伏鸢强忍着害怕和困倦一夜未眠,她的双目极酸,却始终没有歇息的打算,呈昭受伤,她不能不管他。

枝丫折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一位砍柴的老人!她的嘴唇哆嗦,却又只能克制住激动,原想着该如何前往狩猎场,现下竟有了转机。

“老丈。”伏鸢撑着身子,喉咙嘶哑,“我们遭遇了土匪,不知老丈有没有车马,我愿买下。”她利索地褪去一枚石榴红宝芙蓉戒指,递至他跟前。

老人家见她一个小娘子衣衫褴褛,身侧还躺了个不省人事的郎君,便觉定是遇到了麻烦。听闻昨日皇家猎场似有动静,难不成这两人是因此受困?

见他犹豫,伏鸢另扯下腰带上一块玉珏,“麻烦老丈了,待我们回去后,另有重谢。”

“小娘子客气了,老朽也非趁火打劫之人。这样吧,老朽就拿枚戒指当个抵押,等小娘子回了家后再来赎。”他帮忙搀起呈昭,指了指不远处,“底下有辆牛车,你们先用着。”

“多谢老丈!”

伏鸢规矩地施了礼,倒让老丈有些看不懂。好在她是幸运的,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她只能听天由命。

这牛车老旧,但总比徒步快。

她不会驾牛车,却也于书中读过农作一类的内容,可这理论与实际,到底不同。伏鸢在呈昭手中瞧见了一块布料,想来是与刺客打斗时拽下的一角。

身为死士,衣料的选择定然不能暴露身份,可越是想要掩盖,便越容易露出马脚。这碎布的针脚粗糙,但却有章法,像极了永安的制衣式样,只是故意缝歪了一至两寸,可见是别有用心之人特意安排的。

这批追杀她的人,必然和贤妃母子有关。

自己与贤妃并无恩怨,若是李进,虽因传信人一事他有理由下手,可并不会选在这时,如此说来,敏才人委实可疑,她跟在贤妃身侧,要想知道刺杀一事并不难,倘若借机塞些自己的人混入其中,伺机而动,也未尝不可。

但敏才人是如何知晓她会离开营地的?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大小姐——”

玄珩的副将带着人手前来,见伏鸢无碍,即刻下马相迎,“来人,快将衣物拿来!”

“是!”

手下赶忙递上斗篷,伏鸢自知,她此番回去怕是少不了闲言碎语,但人没事已是万安,“林小郎君为了救我受了伤,你们速带他回去救治,这牛车是山中一老丈借我的,你们将它送回去,另备些银两给他。”

副将命人牵过马匹,“大小姐放心,属下定会办妥,请大小姐上马。”

伏鸢回头看了一眼呈昭,便随着军队一齐回了皇城,现在还不是能离开的时候。

————

此番猎场刺杀,二皇子和六皇子因保护皇帝皆立了功,太子虽不出挑,却也不曾退缩。皇帝心中大喜,特为太子指婚,与许衿玉三个月后完婚。

李进加封梁王,可永留昀京。

至于李通,他也被封了晋王,只是深受重伤,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二皇子和贤妃谈论此事时,不免有些同情李通,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在皇帝跟前邀功的机会,他却没有把握好度,只怕命不久矣。

为了能照看李通,太后将他带回了康宁宫医治,另派了太医日夜照拂。

李通昏睡了两日,高烧不退,伏鸢尽心尽力地在一旁给太医打下手。他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这约定又该如何作数?

索性呈昭无碍,但也需静养。

“林大人,太后请您过去问话。”嬷嬷见呈昭恢复得不错,便将他带至了太后寝殿,于屏风后品茶的,还有当今陛下。

“微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后。”

太后最近的精神不是太好,依稀可见疲惫,“起来吧,你这次也算是救了皇帝,怎么不来讨赏?”她按着头,连眼也未抬,似是烦心事不少。

“回太后,这是微臣的分内事,断不敢要赏赐。”

呈昭回道:“没能保护好六殿下,是臣的失职,还请降罪。”

皇帝轻笑一声,呈昭在他眼中毫无秘密可言,就连藏不住的小心思,也有他几分当年的风采,“小六的事也不是你的错,朕也不会迁怒你。这次的刺客显然和皇后与老二有关,你速去调查,朕还是比较关心他们的谋划。”

“是,微臣领旨。”

呈昭扣头起身,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太后自然知道他的牵挂,瞥了眼有恃无恐的皇帝,也不再打哑谜,“伏鸢涉险,你去营救,孤男寡女共度一夜,难免会有不好的谣言,不过哀家明白,你们断不会做逾矩的事。”但这两人的情谊若被旁人知晓,少不得要招来祸端,“皇帝已打算将伏鸢指给小六,曲家也并无异议,以后你收着些心思,省的给他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伏鸢这次当机立断,将调遣军队的任务给了风光霁月的齐固,也杜绝了他人的邀功之心。齐家清流,又是朝中老臣,状元郎救驾,到是未曾给皇后和贤妃拉下话柄。

皇帝虽未给他加官晋爵,但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没少给。

伏鸢这事办得稳妥,不愧是自小长在康宁宫的太尉家嫡女。

呈昭强压制住不甘,握紧双拳,伏鸢的十六岁,还是逃不开指婚,还是逃不开李通。

“微臣,恳请陛下和太后收回成命!”

他磕地虔诚,却又无奈,皇城之中的他,连姓名都不配拥有,更何况求得一份天家的垂怜?

皇帝不急不忙地走至呈昭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朕说过,你既然选了西岚,那寅朝的事,你便没有插手的余地,只需乖乖听命办事。可如今你却替伏鸢求情,难道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微臣不敢!”呈昭卑微地抬头看向皇帝,极亮的眼眸,与他早亡的生母十分相似,“只是我与伏鸢一道长大,不希望她就此困在皇城。”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打了呈昭一巴掌,“你不希望?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朕今日便告诉你,昀京的所有人,都不是你该惦记的!”

他的嘴角映出一丝猩红,自嘲道:“可当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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