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原想着留伏鸢住一日,王府中的屋子,她还未瞧过。
但想着绵绵要紧,伏鸢赶忙回了康宁宫。
思前想后,她所求的恩典还是要早做打算,怀里的猫儿慵懒撒欢,玩着伏鸢腰间的穗子。
“小狸奴,你喜欢绵绵姐姐吗?”
顽皮的猫儿似懂非懂地叫了一声,就连胡须都一抖一抖的。
伏鸢挠着它的肚皮,倒是有些舍不得。
“我要去办件事情,你在这里乖些。”
她让绾果儿守着屋子,顺道给狸奴打包些它素日喜欢的玩具,“我要去见太后,收拾好后把它给绵绵送去,让陆小娘子帮我养一阵吧。”
“王妃不是最喜欢这猫了吗?陆秀女正烦心,您是想给她找些乐子?”绾果儿也不解,伏鸢如此宝贝这猫,怎么就要在这关头送过去?
伏鸢朝着它挥挥手,眼底内盛满了留恋,“不错,绵绵会喜欢的。”
不出所料,太后半靠在床榻之上,像是睡了很久,特地留足了见伏鸢的精神。
“哀家猜猜,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定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吧。”
乌木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一只金钗却仍然夺目,举手抚摸发髻间,仍然保持着风情。
“是,臣女恳请太后能让绵绵出宫。”
伏鸢也不兜圈子,她只要绵绵能离开。
太后靠着软枕,拨弄着一点碎发,“你为何会觉得,哀家能同意这个对曲家并无什么好处的要求?”她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凌厉,“还是说你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哀家。”
她叩头低语,像是知道太后会答应一般,先谢了恩,“听说,母亲的病是在外祖家遭罪后不治的,太后所送的药也并不适合母亲,可她还是吃了。请太后看在我们注定要被困在这里的份上,让能走的人远离这里吧。”
太后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怀念那段日子,眼里仅存的惦念,也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中被消磨的分毫不剩,“你母亲的死确实与哀家有关,但她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昔日风光无限的清如县主,为了你父亲的前程将哀家送入了宫中。”
她于身后摸出一个玉佩,刻着一朵兰花,“给陆小娘子吧,皇帝若是看见这个,也不会说什么。”
“臣女谢太后。”
“你说的对,我们这些出不去的人,总该帮一帮能走的人。”
曾几何时,太后也羡慕过陆绵绵,不惧规矩,只做自己。
“伏鸢,哀家以前还曾骑过马。”
可惜,这种心境,此生无缘了。
————
依着计划,绵绵假借散心的由头,悄悄混入了太子妃的车架之中。
伏鸢因放心不下,也换了常服一路跟着,太后知道他们有计划,也就松了口,左右伏鸢是以看戏的身份前去,何况还有太子的护卫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李通安排的杀手并非凶恶之徒,只不过是起了吓唬的作用,齐固的人手一早就埋伏在暗处,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
眼看车队到了路口,一伙蒙面的杀手齐出!
绵绵时刻跟在衿玉身侧,伏鸢虽将计划和太后的恩典都给了她,但梁王若是趁机来捣乱,衿玉可就危险了。
那些杀手事先得了命令,更有太子故意放水,轻而易举便来到了车架内的两位娘子跟前。
衿玉给那顿住的杀手使了个眼色,绵绵心领神会地凑上前,迎接着杀手不得不克制力道的一击!手臂上破开的口子虽不大,但也疼。
杀手自知该退了,外面的打斗声也多为做戏,谁都没当真。
刺啦——
刀光瞬间划破车架的帘子,绵绵刚忙挡着衿玉身前,那杀手也在此时跳出,打飞了那一刀!
在这路口,竟真的出现了意图谋害太子和太子妃的杀手。
眼见形势不妙,齐固带人冲出。
一时间车马逃窜,所幸太子将衿玉带至安全的角落,可他此番的护卫人手不够,只能仰仗李通安排的杀手和齐固的人。
刀光剑影不断,伏鸢躲在一侧,料想是有人想将计就计,难不成是梁王?
可他怎的知道如此准确的时机?
联想到这几日贤妃的默不作声,难道她和梁王是想借故谋害太子?倘若真是如此,一定是有人向她透露了消息!莫不是李通?
伏鸢细细看了半天,皆不见他的踪迹。想来这伙刺客并不知道齐固一直守在暗处,如此说来,倒像是李通想将这刺杀的罪名嫁祸给梁王那方,这才故意告知一半的线索。
但他绝不会不来此地。
伏鸢还未完全探出身子,一双粗糙的手一下便将她往小巷内拉去。
“别怕,是我。”
低沉而又沙哑的男生从伏鸢头顶传来,直到那人松开手,她才看见那熟悉的鬼神面具。
“傅大人?你来此可是林小郎君出了什么事?”她特意往里走了半步,西岚动荡,傅影更该陪着呈昭才对。
“他让我留在昀京,时刻留意你的动向。”
傅影一把拉住伏鸢,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如今杀手皆在,你速速随我离开,假的尸体我已安排好,到时不会有人怀疑的。”
他的力道极大,却又像是迫切,“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你带走。”
“可,可是绵绵和衿玉还未脱险,我不能一走了之。”
伏鸢挣扎了片刻,压根抽不回自己的手。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自然是想走的,但绵绵的事还未解决,她不放心。傅影就连手指的长度和样子都与呈昭十分相似,只是少了一条疤。但带着她拼命奔跑的人却没有想让自己再回头的意思。
傅影的背影寂寞又萧条,像是一个异类,和这个昀京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那束起的长发撩拨在伏鸢面前,她只看得到那人下颚的轮廓和一种在对抗当下的孤独。
“她们没事,你先顾好自己。”
傅影犹豫了一下,压襟飞起间,搂着伏鸢的腰迅速闪过飞来的一只利箭!
“是被杀手发现了吗?”
锋利的剑刃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