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朦胧,美人在灯下。
她没有开口,但邓獠忌忽然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拉她的衣带。
衣带松开了,衣襟也松开了,那玉雪般的胸膛和嫣红的两点,就忽然出现在邓獠忌面前。
邓獠忌吓了一跳。
他实在想不到她的衣服只用一根带子系着,更想不到她衣服下面连一根带子都没有。
这种衣服实在比婴儿的尿布还容易脱下来。
于是刚才那风姿绰约,羞人答答的淑女,现在忽然变得像是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除了自己的皮肤外,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
邓獠忌叹了口气,道:“你做别的事是不是也这么干脆?”
奈奈子摇摇头,道:“我捉迷藏的时候就喜欢兜圈子。”她微笑着,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直视着他,“但你却不是找我来捉迷藏的?”
邓獠忌只有承认:“我不是!”
奈奈子嫣然道:“我也不是来陪你捉迷藏的!”
邓獠忌苦笑道:“我看得出!”
奈奈子柔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也知道你要的是什么,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像捉迷藏一样兜圈子?”
她笑得更妩媚、更迷人,只不过她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却绝不是她的微笑,而是一些男人不该去看,却偏偏要去看的地方。
邓獠忌是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已加快,呼吸急促,连嘴里都在发干。
奈奈子显然已看出他身上这些变化,和另外一些更要命的变化。
“我看得出你已是个大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也不喜欢捉迷藏!”
她慢慢的走过去,忽然钻进了他的被窝,就像是一条鱼滑进水里那么轻巧、灵敏、自然。
可是她的身子却不像鱼。
无论江里、河里、海里,都绝不会有一条鱼像她的身子这么光滑、柔软、温暖。
邓獠忌又叹了口气,在心里骂了句:“他妈的!”
每当他发觉自己不能抗拒某种诱惑时,他都会先骂自己一句。然后他就准备接受诱惑。
他的手已伸出去──
忽然间,“噗、噗、噗”三声响,三串银梭、三柄飞刀、三枝袖箭,同时从窗外飞入,往他们身上打了过来,来势又急又快。
奈奈子脸色变了,正准备大叫。
她还没有叫出来,这九件来势快如闪电的暗器,竟然又凭空落下:每件暗器都断成了两截。
奈奈子刚张开嘴,已怔住,突听“砰”的一声,一个人手挥钢刀,破门而入。
这人劲装急服,不但神情凶猛,动作也极剽悍。
谁知他刚冲进来,突然又凌空倒翻了出去,就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脖子。
接着,又是“砰”的一响,窗户震开,一个人挥动着双刀,狂吼着从窗外飞入,又狂吼着从对面一扇窗户飞了出去,“叭哒”一声,重重的摔在窗外石板地上。
奈奈子眼睛都直了,实在看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个人冲了进来,笔直冲到床头,手里一柄鬼头刀高高扬起,瞪着邓獠忌,厉声道:“我宰了你这……”
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半,手里的刀也没有砍下来,他自己反而倒了下去,四肢收缩,脸已发黑,又像是突然中了邪,在地上一弹一跳,忽然滚出门外。
满屋子刀剑暗器飞来飞去,好几个魁梧大汉跳进跳出,邓獠忌好像没看见,居然还是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阵风吹过,被撞开的门忽又自动关上,被震开的窗户也盖起。
邓獠忌还是神色不变,好像早已算准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他撑住的。
奈奈子吃惊的看着他,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角,又摸了摸他的心口。
邓獠忌笑笑,道:“我还没有被吓死!”
奈奈子道:“你也没有病?”
邓獠忌道:“一点病都没有!”
奈奈子叹了口气,道:“那么你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样,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有鬼神在暗中保护你!”
邓獠忌道:“一点也不错,九天十地,诸神诸魔,都在暗中保护我!”
他露出了一口白牙,阴森森的笑着,虽然没有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阴险,几乎已变得和西方罗刹教中那些人同样阴险。
奈奈子却笑了,眨着眼笑道:“既然有鬼神保护你,我也不怕了,我们还是……”
她的手在被窝里伸了出来──
邓獠忌就好像忽然触了电一样,吃惊的看着她:“经过了刚才的事,你还有兴趣?”
奈奈子媚笑着,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就在这时,灯忽然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在这么黑暗的屋子里,无论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谁知道这屋子里将要发生什么事?
邓獠忌睡得很甜。
他不是圣人。
她更不是。
等到他醒来时,枕上还留着余香,她的人却已不见了。
邓獠忌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痴痴的发了半天怔:“她一路盯着我,难道只不过想跟我……”
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很久以前,他就已发誓绝不再自作多情,自我陶醉。
红日满窗,天气好得很。
天气好的时候,他心情总是会特别愉快,可是他一推开窗子,就看见五件很不愉快的事。
他看见了五口棺材。
十个人,抬着五口崭新的棺材,穿过了外面的院子,抬出了大门。
棺材里躺着的,当然一定就是那五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后面跟踪他的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盯他的梢?为什么想要他的命?
邓獠忌完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五个人,一定是死在对面屋檐下那三个“老学究”手里的。
他也知道他们要保护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要去找的那块雷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