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顿时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陈悦葵道了谢。
陈悦葵眉眼弯弯,“没事没事,你下次睡觉流口水不要分岔就好了,分岔有点难擦。”
说完后他们三个人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北栀觉得有点丢脸,默默转身低头写作业。
陈悦葵看她不说话了,以为她生气了,凑近过来,眨巴眨巴眼问她:“生气了吗?”
“没有啊。”北栀诚实地摇了摇头。
陈悦葵顿了顿,轻声问:“北栀,我有个事要问你?”
“什么事?”
陈悦葵脸颊微微红了,附在她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你那个来了吗?”
“哪个啊?”北栀有点迷茫。
“就是那个啊,每个女孩子到这个时候都会来的那个啊……”陈悦葵半捂着嘴,有点着急地说。
北栀才反应过来陈悦葵说的是什么,脸一下就红了,低声说:“还没有,你来了啊?”
陈悦葵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个年纪,大部分女生已经开始发育了,有的女孩子早就来了月经,有些女孩子还没有。
北栀第一次了解这些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她去大姑姑家玩,表妹朋雪偷偷拉着她进了姐姐的房间,蹑手蹑脚从姐姐床底下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很肥大的棉纸巾,然后打开来给她看,那纸巾里边都是血。
北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姐姐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朋雪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才六岁,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姐姐不会生病了吧,我去问问。”
北栀急着要去问。朋雪赶紧拽住了她的手,用食指在嘴边嘘了一下,央求道:“姐姐你不要去问,她知道了会生气,等下会骂我的!”
北栀怕姐姐怪朋雪,只把这件事情憋在了心里,没有再问姐姐。
直到四年级下册,学校发了一本心理健康课本,她把这本书看了一遍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羞得满脸通红,很庆幸当初没有去问姐姐。
现在她也快十一岁了,也很敏感地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北栀心里既害怕又隐隐有些期待,忍着害羞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奶奶。
奶奶给她买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穿的系带内衣。
慢慢地,她发现班上大部分女孩子都穿上了同款,大家的颈后不约而同都系着不同颜色的小蝴蝶结。
就在前天,坐在北栀后边的彭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她脖颈后浅蓝色的小蝴蝶结,有点纳闷又有点好奇地伸手过去扯散了带子,蝴蝶结散了开来。北栀一惊,赶紧用手捂住胸口,脸顿时红成了个小番茄,心里又羞又气,回头瞪了彭季一眼。
彭季被北栀的表情吓了一跳,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无辜懵懂,“你们为什么都戴这种钥匙绳,还在脖子上系个蝴蝶结啊?”
北栀低着头赶紧把吊带重新系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你好奇心能不能别那么重,别动手动脚的好吗?”陈悦葵见状后白了彭季一眼,语气不善,说完后搂着北栀转了过去。
坐在彭季背后的男生拍了拍彭季,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调侃道:“彭哥你牛,竟然敢去扯女生的内衣带。”
彭季脸颊刷一下地红了,他才知道那是什么,自己又干了什么。
他紧张到连话也说得磕磕巴巴,“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内……”
内字刚说出口,北栀的后背一僵,陈悦葵猛地回过头来瞪着他,厉声喝止道:“你能不能闭嘴。”
真是蠢透了。
彭季被迫闭上了嘴,红着脸低头抠着木桌边沿的倒刺。
这个时候,华湘上厕所回来了,察觉到北栀的脸色不好,气氛也不太对,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小声问彭季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彭季不敢再说,只能用笔在纸上把事情写了出来给她看,希望她能替他传达一下歉意。
华湘看了他写的东西后有些无语,什么话也没说,转头看向了窗外。
彭季就这样被她们孤立了半天,他也很懊恼,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
青春期已然到来,大家的发育进度却各不相同。
在女生们为身体明显的变化而羞怯烦恼时,大部分男生还在玩纸饼、打玻璃弹珠或者在地上打滚嬉闹。
也有比较早熟的男生开始关注起了女生的这些变化,像张锐星他们,已经开始享受和女孩子写情书享受暧昧的乐趣了。
但他们还是很幼稚,甚至青春期的到来让他们的幼稚变得更没礼貌。
班上一些男生最近特别爱搞恶作剧,尤其是喜欢扒同性的裤子,很多老实单纯的男孩子都中了招。
昨天北栀和华湘从厕所回来刚进班门,就看到王奎偷偷窜到了正在讲台擦黑板的方朋背后,然后扯住他的裤子用力一拉。
方朋的裤子褪到了脚踝,北栀和华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她们惊叫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别开了头。
方朋吓了一跳,赶紧把裤子提了上来,红着脸追着王奎打。
回到座位上后,北栀心里惴惴不安,有些忐忑地问:“华湘……我们会不会长针眼啊?”
以前奶奶告诉过她如果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会长针眼的,所以每次看到电视剧里的一些亲密戏,她都会捂住自己的眼睛或者干脆换台。
“应该……不会吧。”华湘欲哭无泪,“不是我们要看的,是王奎他扒的裤子,和我们没关系啊!”
“快点忘了快点忘了……”华湘闭上眼在自己眼前使劲挥了挥,似乎这样就可以赶走刚才不好的记忆。
北栀摇了摇脑袋,想把刚刚记忆晃出去,可记忆却始终赶不走。
她惊惧不已,默默祈求神灵让自己不要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