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随即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起来。
“还有,你亲生父母留下来的那些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我不知道我父母给我留了银钱,那既然有钱了……” 云浮面上有些犹豫,不紧不慢的说道,“肯定要先把这些年我在各位叔婶家吃穿的东西还了。”
几个妇人听见她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云浮是大家小姐,知恩图报,没被有些人养歪……”
云浮看了一眼云壮,又赶紧低下头,用很小但是正好全屋子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害怕回家以后被爹娘又卖出去,我害怕爹娘打我……族长,能不能让我爹别打我……”
“……”
里正看着云壮和云婆子,思索片刻,开口道,“那孩子也是活生生一条性命,就这样断送在你手上,念在你又把云浮养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收养云浮却又虐待她,教养无方,就打二十棍。”
云婆子听见这话,满脸的惶恐,想要说话嘴却被堵住,只能不停地摇头,她都这么大年纪,二十棍不就直接把人打死了啊。
才二十棍,这怎么行,云浮赶紧摇头,哭着说:“求里正饶我祖母一命,她这么老,二十棍就直接把她打死了,千万不能这样啊……” 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虽然族规上说,抛弃妻子者杖四十,虐养儿女杖十,但那是我祖母,应该能宽宥些,而且那个被淹死的孩子应该也能谅解祖母……”
有平时和云婆子不对付的人立刻嚷嚷起来,“这也太轻了,不行不行,她根本不长记性,族规也说的清清楚楚,共五十棍子,怎么里正对她云婆子就这样?”
一个后生也很不服,因为前阵子他偷东西被抓就打了十棍,云婆子犯的事比他更大,凭什么跟他打一样的: “对呀对呀,淹死亲孙女就打二十棍,那以后这种事不就……”更多了。
反对声一个接着一个。里正心里有些不耐烦,干脆看向云浮,“那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云浮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狠狠捏了一把手上的肉,眼泪都快逼出来了,思索半天,这才抬起头,
“我觉得应该按族规来,但是祖母她老了,一下子打完肯定就死了,不如分次来打,每半年打五下,不伤身体还能让祖母记住族规。”
“我觉得这行!”
“五下是不是少了,十下吧,正好——”话还没说完,就被里正打断,
“那就按云浮说的来。”
云浮指着一旁的云壮,“那我爹他……” 也该轮到你了。
里正这下都不带犹豫的,“云壮知情不报,这些年又虐待妻儿,也打二十棍。”
云壮骂也骂不出来了,看着那粗木棍,气焰一下子熄了,脸色渐渐苍白。
尖叫声一声挨着一声。
打人的是村里一个干活的能手,一点也不留情,云婆子的五棍很快打完,已经晕死过去,被人往家抬去。
云壮一边嚎叫,一边咒骂着云浮,声音逐渐微弱,身后也开始渗出血,人也晕了过去。
这对母子前后脚被抬了回去。
其他人也跟着过来,把云家的钱袋子给抢了出来。清点过后共有七十两。
“万一这里面还有他家自己攒的钱呢?刚才不是说只有二十两吗?”一个妇人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家有钱,这房子算着日子,不就是云浮来的那一年盖起来的!他云壮的嘴里能有几句实话,我看这都是云浮亲爹留的钱。”
“云浮,你说,这钱怎么分?你身上那件夹袄当时可是我花了一两银子的……”
……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族长一声呵斥,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族长,我什么也不懂,还是您分配吧。”
族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拿出十五两把镇上黄员外家的聘礼还了,剩下各家列个单子,回头按照单子上的东西折成银子分给你们。”
众人得了个说法,心满意足的散开了。
只剩下云浮一人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哀嚎声,笑容逐渐拉大,完全没有先前的慌乱。
满意吗,好戏还在后头。
一脚把栅栏踹开,云浮慢悠悠的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