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那十几金走到癞头和尚边上,与他交涉言:“今日走得匆忙,身上只有那么多,剩余的银钱过两日我让丫鬟送来,还请老师父通融通融予我灯盏。”
癞头和尚轻嗤一声,眼皮抬也不抬道:“这儿是国寺又不是济善堂,姑娘若要赊账还是另寻别处吧。”
江萱想着自己时间不多,从头上拔了金银首饰,另褪下玉镯一并递给癞头和尚,满是希冀地请求道:“我们身上还有些值钱的首饰,不知道够不够抵那几两。”
虽说丢失首饰也不好在江夫人那交代,但若以她专心祈福连首饰丢了亦不曾发觉为由,大抵也能搪塞过去。
怎料那癞头和尚睁开一只眼朝江萱手中之物一看,愈发不耐烦:“去去去,这等女子物件洒家看着都心烦,你们莫要给洒家惹祸。”
江萱见状只好收起,而阿芷却心下不痛快,叉腰指着那和尚骂道:“你这和尚也太不讲理!我家姑娘和你好声好气商量,你倒拿起乔来?你可知我家姑娘是何人吗?”
癞头和尚也是个脾气差的,见阿芷这个小丫头居然指着他骂,也不惯着当下翻起脸:“洒家管你是何人?在重光寺就要守重光寺的规矩,以为是你家啊?这般不知礼数,也不晓得是哪个混账东西家的孽畜……”
那癞头和尚的话语属实有些难听,可到底是自家以势压人、无礼在先,实在理亏。江萱亦没时间和老和尚一直僵持,只好拽着阿芷往回走,待下次再来。
“等等!”江萱正要跨出门栏,谁料那和尚突然叫住江萱。
江萱应声回头,却看见那癞头和尚掌中有一只萱草花纹荷包,只见他掂量几下,又解开荷包取出当中印章。
江萱忙上前几步要拿回,那癞头和尚却颇有兴味地把玩这印章,一时不肯将它归还。
待他将这印章好好看上几回后,突然将这印章丢给江萱,道:“小姑娘,你若是肯将这玩意给洒家,我便将那长明灯给你,你看如何?”
江萱慌忙搂过空中印章放至怀中,生怕它掉地上摔碎,又拿起手帕细细擦了几下确认它无恙,这才送了一口气。
看样子此物对江萱而言颇为重要。而癞头和尚刚刚的话江萱也听到了,心中一时拿不下主意,面上纠结不已。
癞头和尚亦看出江萱纠结,遂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这印章不过是死物,姑娘何必纠缠不放呢?不若换一盏长明灯,全心中所念,岂不更好?”
言罢,还怕江萱不肯给,那癞头和尚转身进室内取出两盏灯给江萱。不需他言,江萱自己便能看出这灯盏锃亮无比,二十两黄金确实值得。
“若是姑娘肯将这印章给洒家,洒家便做主免了姑娘半年油钱,姑娘意下如何?”将江萱有些动容,癞头和尚愈发怂恿道。
江萱犹豫地看向怀中印章,它于自己而言意义非凡,难道自己要用它去换两盏灯吗?
“姑娘……”阿芷在她身后轻声唤着。
可眼下她的心愿便是要在重光寺点上这两盏长明灯,若不点,长夜漫漫她怕是难和梦里人交代。
想来这印章原主人也能够体谅她的心意吧?江萱安慰自己道。
心一横,江萱将那印章递给那癞头和尚,换了两盏灯。
那和尚拿了印章心里也高兴,忙引着江萱主仆往灯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