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去格外单薄可怜,倒是少了几分以前的傲性。
心里琢磨着,钱氏脸上重又露出笑容来,挥退了丫鬟们,道:“明秀,你父母去世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你有错在先,婶子也知道替嫁这事的确十分委屈你。”
白郦不耐烦听她废话,于是主动出击:“既然知道我委屈,就给我多多的补偿。”
“那是自然。”钱氏笑道,“府里会给你最丰厚的嫁妆,你父母留下的,全都让你带过去,保准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白郦听得不对:“二婶不会说这就是补偿吧?我爹娘留给我的,原本就是我的,难不成我不替嫁,二房就要把我大房的财产占去?”
钱氏笑脸一僵,“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白郦说:“那你们拿出真正的补偿啊。”
钱氏顿了会儿,索性反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白郦道:“那自然是多多的银子!”
钱氏松了口气,又笑道:“你要多少银子?府里可从没短过你的银子,你父母留下的,也十分丰厚……”
“都说了不要打我长房财产的主意!”白郦不高兴地打断她,又说:“起码也要给个十万八万两吧。”
“什么!”钱氏的笑脸绷不住了。
白郦瞪大一双明眸,露出比钱氏还要惊讶的神色:“我可是替二妹妹去守活寡、跳火坑,婶子视二妹妹如掌上明珠,疼爱万分,不会觉得二妹妹的后半辈子不值得十万八万两银子吧?”
钱氏被她噎得脸色很不好,略过她的话道:“明秀,你是不当家不知道府里的情况,竟狮子大开口。咱们府里虽然经济尚可,但也都是靠田庄铺子,每月收账,细水长流,哪有那么多……”
“婶子别跟我哭穷!”
白郦不耐烦,皱了皱眉,不等钱氏说话,又索性一摆手,“算了。你做不了决定,还是让二叔来跟我说吧!”
钱氏见她如此嚣张,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出来,最后也只能满心不悦地离开。
晚饭前,顾璋派人来请。
白郦道:“外书房太远了!我身子刚好,经不得,还是请二叔屈尊来看看我吧!”
秋桃、春葵听到姑娘这番话时,都被姑娘的大胆所惊,但见没过多会儿侯爷真的来了,便又对姑娘十分佩服了。
顾璋过来,也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不过白郦没有给机会他废话,直接提钱。顾璋也就不得不和她商量起补偿银子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确定为五万两。
白郦明确表示:“二叔要说话算话!现银也好,银票也好,婚期之前必须全部给到我手上,否则我可不会乖乖上花轿!”
顾璋虽然肉疼,但到底亏心,只好同意了。
说完补充,终于心安理得说起了正事,这本打算让钱氏来说的:“婚期在中秋过后,八月十八,冲喜本就仓促,嫁妆和六礼之事自有府里和宫中派人操办。你既然身体好了,明日起一应该学的、该改的,都准备起来。”
白郦想着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点头:“任凭二叔安排。”
次日,锦绣阁来了两个丫鬟,名叫黛绿、靛蓝,是顾明月的两个贴身丫鬟,她们从此就到白郦身边伺候,及时提点免得露馅,并且会陪嫁到穆王府。作为交换,锦绣阁也要给出两个丫鬟。
白郦看了眼秋桃、春葵,舍不得,想了想,说:“让夏梅、冬莲过去吧。”
夏梅、冬莲就是锦绣阁另两个大丫鬟,那天没能拦住原主跳湖,老夫人半是恼怒,半是害怕走漏了风声,已经把她们严惩一顿后关柴房了。
春葵、秋桃闻言都松了口气,她们是一心跟着姑娘的。
傍晚,那两个丫鬟哭哭啼啼地过来拜别,随后就去了明月楼。
现在已经八月初,离婚期没有几天了。白郦要学的虽然许多,但琴棋书画之类并非一时半会能学会的,何况穆王情况如此,她嫁过去后大约也用不上。至于其他的一些信息,自有两个丫鬟在旁提醒,问题也不大。
据说顾明月和顾明秀长相相似,身形也相仿,这几年因为守孝也甚少出现在人前,谨慎行事,倒是好瞒天过海。
白郦想见一见顾明月的,不过听说顾明月卧病在床,不好见人,所以一直没见到,也不知道她究竟病得如何。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中秋来临,宫中赐下一盒月饼,指明是给准穆王妃的,于是直接送到了锦绣阁。
白郦打开一看,是个大约十寸的大月饼,表皮金黄,油润香甜,印着精致的花纹,便让丫鬟切了,吃了两小块,也算是过节了。
中秋过后,整个定安侯府便忙了起来。
虽说是冲喜,但好歹是嫁给亲王做正妃,排场自然极大,日子在即,安定侯府上下都布置了一片富贵喜庆的大红色,下人们更是走路生风,忙得团团转。
婚期前一天,白郦终于把五万两的银票拿到手,心里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这几天白郦都挺悠哉的,如今更是有种刑满即将释放的激动。但是两个丫鬟显然压力极大,临到日子了,突然爆发出来。
趁另外两个不在房里,秋桃突然语出惊人:“姑娘,要不咱们跑吧!南下到漓湘,投靠您外祖陶家!”
白郦被惊到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丫鬟。心道古代路不平又难走,危险重重,山高水远,哪是那么好离家出走的?真是个敢想的。
但白郦忘了,在丫鬟眼中她可是为此事寻死两次,死都不怕,离家又怕什么呢?
一向稳重的春葵这时也叹道:“这一嫁,穆王要是好了,往后都要提心吊胆,遮遮掩掩;要是不好,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姑娘,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白郦觉得第二个就挺好的,守寡就守寡,男人哪有银子香啊。
见她不说话,秋桃以为意动,又说:“姑娘,咱们先出去,再写信给表少爷来接!从此离了这些黑心烂肺的人!”
春葵想起了什么:“陶家表少爷仪表堂堂,又真心对姑娘好,若不是孝期未过,早就……”想起姑娘心系平南侯世子,又连忙住嘴,姑娘先前之所以寻死,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