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祈耳朵发烫,拿着锅铲,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递过去就代表着她承认自己连溅油都怕,不递就代表着...她要拒绝程师兄。
许思祈居然拒绝了程屿年。
她正色:“没事师兄,我能行!”
说着,还异常“胆大”地揭开了锅盖,炒起了鱼骨。任油滴溅到自己的手背,也没有一点瑟缩或退却。
程屿年张口,欲言又止。
许思祈还在视死如归地感动自己,就见苏玥也凑过来,语气里丝毫不掩嫌弃:“你准备炸锅还是炸实验室呢?”
“......”许思祈愤愤,小声憋道:“我炸鱼骨!”
“算了算了,我来。”苏玥扬手把她赶走,“你这架势,等会儿鱼骨都给炸糊了,你俩去揉面团吧,揉面团总会吧?”
许思祈和程屿年被发配到另一侧。
上次她好奇,怎么会做出彩色的酥皮,所以也跟着组员学了一通。
这回,稍微有点经验的许师傅,开始指导起“新学员”。
“我们揉面团,要分三次加开水,然后搅拌均匀揉成形就好。”许思祈朝旁人道,“等会儿用保鲜膜裹起来,晾够二十分钟。”
程屿年仔细聆听着。
他听人说话的模样很好看,黑眉清目,安静地注视着别人的眼睛,间或轻点头。
许思祈被他看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找来两个不锈钢盆,分他一个。
将面粉缓缓倒入,又了兑水,他们戴了一次性薄膜手套后,开始揉搓。
许思祈明明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却还担心着新学员不熟悉,眼睛在两个盆里转来转去。
开始是看面团的,但看着看着,许师傅就看偏了重点。
程屿年的手指修长,指骨明晰,薄薄的冷白皮肤下青绿色血管蜿蜒。尤其是用力的时候,手背上凸起很明显的青筋。
即使隔着一层薄膜,却也掩去不了的干净有力。
甚至更朦胧而性感......
和程屿年相处后正经久了,许思祈那积攒不少的黄色废料开始死灰复燃,摇旗呐喊地占领大脑,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自己以前画画最喜欢的一种设定。
清心寡欲的男人,被情/欲主导,一向只握笔的手克制地触到了女人的脸,然后是脖颈,然后顺延而下......
Stop!!
许思祈,你是什么神经病!!!
程屿年望着女孩突然瞬间垂下去的脑袋,仿佛手中的面团跟她有仇一般,用力地来回揉搓着,脸都累红了。
面团成型,被覆上保鲜膜,等着醒发。
这期间没事儿,许思祈像不能直视程屿年一般,她挥了挥手,说自己渴了又没带水杯,出去买瓶水喝。
但离开之前,却还是转身,瞟了一眼程屿年,又很快挪开看向苏玥。
“你们要什么水吗?我一起买。”她出声道。
“帮我买瓶苏打水吧。”苏玥应,开始炒鱼肉。
“矿泉水,谢谢。”
许思祈:“不谢不谢,我这就去买!”
女孩穿着奶黄色针织衫,扎了个马尾。背影纤瘦,步伐急速,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程屿年看着光滑的面团,陷入沉默。
是他哪里,又越界了么。
·
许思祈没去食品学院楼一楼的自动贩卖机,而是跑去更远的便利店。
路上,她捏着随手摘的海桐果,一个劲地骂自己,似乎嫌不过劲,还伸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
许思祈,你下贱!
你yy谁都可以,居然yy到程师兄头上了。
你什么时候yy都可以,居然对着人当场yy。
你怎么敢的啊......
许思祈连灌了好几口冰冻过的矿泉水,才把那股燥意压下去。
十月末的北风,带着浸骨的凉气,吹得叶片簌簌作响。许思祈本就穿的不多,喝了冰水,更是通体发寒,身体不自控地颤了颤。
这下子彻底没了那些暧昧的情思。
回到实验室,许思祈先洗了手,套上实验服,又过了一遍风淋,才将水递给两人。
“我去。”苏玥接水时与她的瓶子一碰,被冷气惊道,“许思祈,这个天你还喝冰水!嫌身体太好了是吧?”
许思祈不以为意地笑笑,“因为这里面太热了嘛!”
话毕,将另一瓶绿包装的矿泉水放在了程屿年的面前,“师兄,你的水。”
“谢谢。”他抬睫,这次女孩没躲避他的眼睛,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我跟你讲,你胃又不好,喝多了冰水不行。”苏玥抽出空教育她,“贪图一时爽,以后保准有你疼的时候。”
“错了错了!”许思祈举手,认错认得很积极,但因为太积极才显得敷衍。
苏玥气呼呼的,懒得理她,继续用滤网和擀面杖磨着肉松。
之前晾着的面团发酵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是做油酥。
许思祈和程屿年对站在工作台两侧,她一边朝他示范,一边讲解。
“现在就是把不同颜色的蔬菜粉和新的面粉混合,倒入猪油,再揉成团等分就好了。这样,我做红绿色的油酥,你做黄蓝的可以吗?”
“好。”
揉成不同颜色的面团后,许思祈大致分了九份,呈长条状的摆在铺好一层保鲜膜的台面上。
她抬眼,等着看对面的成果。
但看到的那一瞬间,许思祈有点惊诧。她自诩自己已经非常“等量”了,而对面分好排放的,让她有一瞬间觉得——程师兄是不是大脑自带称量器?
条状的柱体整齐,以3x3的形式依次摆放,没有一点偏移,规整地仿佛是要出征的兵马俑。
许思祈震惊地看着程屿年,那眼神仿佛是活见了一台人型称量机。
他们这次本就是实验,还没到最后决赛,只是为了明天复赛时有个实物,加上时间又紧,所以并没有非常严格地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