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徐礼枝一句话也没说,整个脸阴沉沉的,她气愤徐德水的行为,更多的事瞧不起。她们虽然日子过得苦,但也有基本的人格。
徐德水气哄哄地离开了院子,又不知道去哪潇洒了。
隔天,她去学校也是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体去的,早上她去得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但她同桌好像比她来得还早。
徐礼枝趴在桌上休息,她上次看过同桌的本子,上面的名字叫“宁然”。她们几乎没有交流,简单来说就是闷葫芦遇上闷葫芦,只是徐礼枝改变了一些,没有之前那般没有人情味。
她会主动向宁然问好:“早上好。”
“嗯。”宁然显然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她不自然地推了一下眼镜。
宁然经常偷看她,但当徐礼枝看回去时,宁然又慌张地回头。那种眼神不是好奇也不是欣赏,更像是动物看见天敌时的警惕,宁然很怯懦,总时不时的眨眼。
直到有天体育课,她跟竺思珏一块搬体育器材时,听竺思珏提起了一些关于宁然的事。
竺思珏放下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不是我多事,你还是和她保持一点距离。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
“你们很不喜欢她?”徐礼枝迟疑地问了一下。
竺思珏抿了抿嘴巴:“也不是说讨厌吧!就是她特别喜欢盯人,专挑一个人盯。之前被人教育过,还是没改。”
徐礼枝不以为然:“也没什么吧!”
“随你,我就是随口一说。”竺思珏和她关系算不上很亲近,只是一前一后会有些交流。
中午,她还是在食堂碰见了裴湛。
齐柠没来,据说是被叫去办公室“喝茶”了。
她排在一号窗口,裴湛一眼瞥见她,默默的从另一个窗口拍到了她后面。这个微妙的动作还没被徐礼枝察觉。
“同学往前走走。”
徐礼枝脖子后泛着痒,一股电流直击尾椎骨,她慢悠悠地扭头看了一眼:“无聊。”
她只点了几个素菜,看着就难吃。
找到座位,他们又莫名的拼了个桌,只是裴湛餐盘里的糖醋里脊过于多了些。她没想到,裴湛也那么能吃,平时还看不出来。
裴湛看她这傻乎样,好笑道:“看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笑话你。”徐礼枝一本正经地说。
“行,你不笑话我。那就帮我吃了吧!”裴湛若无其事地一边说,一边用把糖醋里脊扒拉到了她的碗里,随后:“放心,这筷子我还没用过。”
徐礼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这是?”
“没胃口。”他随口解释。
结果就是,她吃了好些糖醋里脊,一个中午都在反胃,徐礼枝不太喜欢吃甜口的东西,在裴湛刻意把自己的荤菜弄到她碗里时,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一些交流。
在加上上次在派出所那档子事,他还愿意跟自己交流,已经是万幸了。
午睡时间,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拿着一本课外书看,只是身后再也不是会给她传纸条的人。
午时的阳光炎热,塑胶跑道被晒得直冒热气,踩着都觉得烫脚。最近又能听见篮球砰砰落地的声音。这些人,也不见得冬天对篮球那么热情,反而那么热的天气,还一个劲的往前冲。
徐礼枝觉得很影响人看书,悄无声息的把走廊窗户关上了。
她同桌显然没睡,只是埋头假寐。
下午,值日生排到了她和宁然,其他值日的女生早就抛下她们就走了。只是垃圾袋有两个,且都塞了很多重的垃圾,宁然一个人拿下去是不可能的。
徐礼枝关上教室门,立马追了上去。
她揪起垃圾袋的另一边:“这么重,你应该叫我一起拎的。”
宁然说话声音很轻:“我没想到。”
“没事。”徐礼枝淡淡地说。
登时,她听见宁然无缘无故地问了一句:“你,你跟裴湛,很熟吗?”
徐礼枝没想那么多,摇摇头:“不太熟。”
自此,宁然好像经常会找她聊天,目的性不强,徐礼枝当然也乐意之至,巧的是,她们的家都离得很近,经常约着一起回家。
竺思珏的那些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徐礼枝看到与自己相像的人,忍不住回去拉一把,经过相处,她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那么排斥宁然。
日子渐渐如秋,叶子开始泛黄,学校的银杏树道落满了金灿灿的一片。
早自习下课,徐礼枝发现裴湛送自己手串不见了,是那天“十八籽”。她急匆匆的翻找抽屉,才想起来昨天随手摘下忘记带回去了,这会却凭空消失了。
宁然看她这幅紧张的样子:“荔枝,你在找什么啊?”
“我的手串,就是有很多颜色的那条!”她连头都来不及抬。
“你说的是那条经常戴着的那个吗?我刚刚好像看到辛同学的手上有一个,你们都很喜欢那种手串吗?”宁然推了推眼镜,眸子变得森然。
徐礼枝顿了一下,一下子就记起来那时候她是怎么警告自己的。
她立即起身,径直走到辛芷莹座位旁边。
“东西给我。”徐礼枝伸出手,语气生冷。
辛芷莹听到这语气很不爽,况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徐礼枝,你有病吧?”
“你手腕的,是我的。”她依旧不理会辛芷莹说的那些废话。
徐礼枝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处的珠串,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把手串扯了下来。
辛芷莹推了她一把:“你抢我东西干嘛?”
“这是我的,上面还有我使用过的痕迹,没想到你那么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辛芷莹气的火冒三丈,但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咬着牙解释:“它自己出现在我抽屉里的,我怎么知道它是你的。”
徐礼枝不理会她,马上要上课了,要回座位上了。
辛芷莹拽住她,凑到她耳边:“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