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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 / 3)

天色将晚,闷热了一天的空气终于有凉风袭来。

小院里那棵石榴枝桠先是一动不动,却在听到阵阵蝉鸣之后,枝叶全都乱颤了起来。

一声闷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就掉了下来,晴柔忙上前想把支摘窗关上,就听到坐在铜镜面前的傅逢若开了口:“透着气吧,左不过桌子上也没什么东西。”

只见一姑娘坐在秋葵绿釉开光绣墩上,穿着一件家常的圆领织金缠枝花短衫,头上只用了金竹叶连二钗,肤若凝脂,唇不点自红,眉眼弯弯,眸子清淡,似是是不曾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一般。

话音才落,就有人挑了帘子进来,人虽笑着,只那眼睛却透着几分凌厉,说的话也不甚恭敬:“老太太和二太太都道今日下了雨,让二姑娘不用过去请安,只问那屏风绣的怎么样了?可莫要偷了懒,让人觉得咱们家的姑娘不懂事。”

方才还淡漠的眸子在听了婆子的话之后反而弯了起来,语调不疾不徐,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铜镜,连个正眼都没给那婆子。

“多谢祖母母亲关心,只我近来眼睛也疼,手指也俱伤着了,怕是那屏风不能再绣了,好在咱们家还有三姑娘,也能顾全了这事。”

她说的不紧不慢,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人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味,穿着紫灰短比甲的婆子先是一楞,接着心里就是一阵恼怒。

这二姑娘平日里跟面人捏的似的,老太太和二太太吩咐的话,哪里有不敢应的道理,如今竟然把这么大的事给推了。

“你!”

她想质问,想问问这二姑娘是不是糊涂了,就见傅逢若非眉眼已经扫了过来,那眼眸里哪里有半点柔弱可欺,瞳孔清亮,竟让她这个自诩有几分见识的婆子给楞在了那里。

“时候不早了,还请刘嬷嬷早点回。”

说完便示意晴柔把绣了半截的屏风给拿了出来,晴柔假惺惺的笑着上前,半推半哄的将那婆子推了出去,还不忘把屏风塞到她的胸前。

旧香给傅逢若倒了茶,窗外雨势渐小,从那糊着夹薄纱的窗格间,已能看到抄手游廊里脚步加快的人影。

“姑娘。”旧香不似晴柔性子那么利索,什么事都要掂量了再掂量,此时有些着急的问:“老太太和二太太那边要是怪罪起来,可怎生是好?”

“那又如何?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她从前也怕,她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从前是跟着外祖一家在金陵长大,后来才被接来这京城里。

京城里她是处处陌生,跟来的不过晴柔和旧香两个丫鬟,既怕被人看轻了去,又怕规矩继母祖母不喜,便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谁说什么她都是听之任之。

那时候看不明白,总觉得继母是个爽朗的性子,妹妹和弟弟虽陌生,想着相处久了就好,就连祖母偏心,她也想着妹妹弟弟自幼长在祖母身边,自然感情不一样。

连父亲对姐妹两人不同的态度,她也尽心的帮着他们找借口。

可结果呢?

她上辈子是孤零零的死在了六皇子的后院,死的时候六皇子府却鼓乐宣天,处处张贴着红字。

一向温婉的妹妹处心积虑的嫁给了六皇子,而她那时候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连谁把推下水这样的事也没力气去计较,只是她从早上等到下午宾客散去,等的眼睛都泛了酸,都没有等来一人。

就好像她彻底被遗忘了。

那时候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知道不管是六皇子的人,还是傅家的人,都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

张家在京城里又是有头脸有脸的人家,当初是六皇子自己不争气,如今皇上年迈,前几个皇子多多少少都有被弹劾贬斥,反而是这个没多少存在感的六皇子,后来者居上。

傅晚莹是最得傅广平喜爱的,平日里就娇纵的不行,不像傅逢若那般,当初随便挑了个合适的人,就让她嫁了过去。

可才两年的功夫,张氏之前看好的四皇子就被夺了封号,被贬在家里闭门思过,之前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有人捧上几脚的热闹,卿刻间荡然无存。

张氏正发愁,恰好在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看到风头正盛的六皇子和六皇子妃。

据传皇上已经拟好了继位的人选,赫然就是六皇子,连不让他当那太子,都说出了是为了保全这儿子的意思。

京城里再无六皇子这样的家世,傅晚莹倒是能嫁给别人,但被傅逢若那样的丫头压下一头,她怎么甘心?

傅晚莹也是这样的想法,恰她和六皇子算是一同长大,自小就有些情份,当初和六皇子议亲的时候,皇家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她。

只可惜张氏那时候根本看不上六皇子,她直接将傅逢若推了出去,还在京城里博得了美名。

傅逢若根本不知道她早就被人盯上了,那次参加宴会回来之后,傅晚莹便过来小住。

想到这里,傅逢若轻叹了口气,呢喃道:“那屏风既然是送给六皇子的,自然是三妹妹来绣才合适。”

她这个局外人,能重来一次,就不参与其中恶心自己了。

六皇子和傅晚莹一道长大,那日不等她告辞离开,就邀了她一块用饭。

那顿饭傅逢若吃的很是别扭,好像他们两个人才是夫妻,而她才是那个后来加入的外人。

六皇子饮了些酒,傅逢若不放心让丫鬟去煮了饮酒汤,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六皇子拉着傅晚莹的手。

那弯卷三腿烛架燃着的灯爆了一下,两个人同时抬了头,便看到黑漆描金屏风边站着的傅逢若。

她没有什么表情,傅晚莹很淡定的抽了手,很自然的走上前,接过了傅逢若手上的解酒汤。

“劳烦姐姐了,六皇子从前也是这般,一饮酒就上脸。”

傅逢若的手没动,她的眸子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深,语气里已经是出离的愤怒。

“三妹妹,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姑娘家,还是名节最重要,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客了。”

傅晚莹像是没听到,很自然的坐下,四下打量这屋里的场景,回头笑吟吟的看向六皇子,问他:“我不太喜欢这屋里的摆设,这虹豆红釉盘也太难看了,还有那墙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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