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啊,天气预报说这周有台风,会很冷,你记得多穿点。”
母亲厚重的嗓音从屏幕那头传出,许诺惯例回过去三个字。
——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太阳烈得让许诺觉得自己身处撒哈拉沙漠,夏天好像返场了。
今天下午的课都取消了,安排搬宿舍,许诺看着面前的床铺和行李,无从下手。
整个宿舍上演着国际级别大逃难般的阵状。
满地废弃的试卷和资料,垃圾桶里全是挑出来用不上的练习册,还有一堆高一高二的课本叠得比人还高,等着被搬离五层移到另一栋楼。
好在,这次她们被分配到住二楼。
一伙人有条不紊,总算把东西收拾完好,眼下搬下五楼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我去,我看到人家其他宿舍有男朋友的上来帮忙了。”
“救命,这种时候能不能给我派个男朋友啊~”
“哈哈哈哈哈哈~”
“醒醒吧,现在找也来不及了。”
听着舍友们的抱怨,许诺内心也在想,老天爷能不能给她派个一日男友啊,搬完东西就分手那种。
唉~
自己动手,天下我有。
走完第二趟,许诺额前的刘海早已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被她拨到耳侧紧贴着。
席子被铺什么的都好搬,其他行李也搬得七七八八了,好像还剩一箱书和什么来着?
许诺原路往回边走边回忆着。
“许诺!”
“啊?”许诺下意识回头看向声源处。
二中高三男生宿舍楼安排在女生宿舍楼前面,许诺刚路过,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下的刘嘉述喊住。
“搬完了没?需要帮忙吗?”
刘嘉述咧着嘴,旁边还站着个何珩风。
男生宿舍门口外有棵大榕树,少年站在树底下,斑驳的光影零零碎碎落在身上,白色的短袖像是被染了幅水墨丹青。
十七八岁的少年,连带发丝都在发光。
许诺看着两人,别说发丝了,临时出现说要帮忙的他们,对许诺来讲就好比弥罗佛下凡,浑身都在发光。
哪还记得什么恩,什么怨,什么气场不合的许诺立马回道。
“求之不得,刚好还有个最难搬的。”
“得了,带路吧。”刘嘉述爽快应下。
刘嘉述走近才发现,许诺整个脸都在泛红。
“许诺,你脸怎么这么红?”
被说到,她第一时间摸了把自己的脸颊,那温度烫得许诺都觉得能往上面打两个蛋。
她又把手往额头一探:“没烧,估计是太热了。”
刚好走到小卖部,何珩风拐了个方向。
“等一下。”
刘嘉述和许诺看着他走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出一瓶矿泉水。
“老何,这你就不厚道了,怎么不帮我们多拿两瓶啊?”
何珩风自动把刘嘉述忽略,走过来把水递向自己时,许诺才反应过来。
这瓶水还是冰的。
“拿着,敷一下。”
“啊对,赶紧敷一下,你脸都快比上亚当偷的果了。”刘嘉述尴尬地补上一句。
许诺没客气接了过来:“谢谢。”
冰凉的杯壁贴上皮肤,脸上的热度散去不少。
从这周开始全体高三生都要住宿,许诺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们都搬好了?”
“早搞定了。”
“半宿的没多少东西。”
“也是。”
三人搭着话往宿舍楼走。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以今天女生宿舍有男生进去阿姨也没管。
“嚯,我还是头一回进女生宿舍。”刘嘉述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语气。
许诺翻了个白眼:“你要不是第一次进那就有问题了。”
同行的何珩风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儿子有点傻。”
许诺点点头,表示认同。
等到了宿舍门口,何珩风和刘嘉述默契地同时停住脚步。
许诺也留意到,转过来对两人说:“你们等等,我把东西搬出来。”
“哎,他们两个怎么在这?”
宿舍里剩下的几人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向门口。
这种场面,连一向社交牛逼症的刘嘉述都有点不好意思,侃侃开口回了句:“我们来帮忙。”
“刘嘉述,你们怎么上来了?”
刚答完,气喘吁吁的林颜就出现在门口。
“你搬完了没,你大爷我正好有空勉强来帮你搭把手。”
“那正好,我住隔壁,你过来帮我把最后一箱书搬了,正愁着搬不动呢。”
刘嘉述把手从何珩风的肩上挪下来:“那许诺的就交给你了。”
没一会儿,许诺拖着一个大型的绿白色纸箱出现。
“我来。”何珩风弯下腰轻松地把箱子一把抱起。
“可以吗?要不还是一起搬吧。”
许诺只记得这里面装满自己两年所有的课本和资料,她估摸着得有几十斤。
看着何珩风云淡风轻搬起来就走,并跟她讲:“没问题。”
要是换做她,能不能搬起来都是个问题,许诺意识到原来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跟在何珩风侧后方,许诺注意到他的右手臂上有颗红豆大小的痣,那因为发力而暴起的青筋,分布在他的小臂肌肉表层,白皙的皮肤下,显得莫名的……性感。
打住!
许诺暗暗在心里吐槽:这都哪跟哪,见了鬼了。
离开了热场大师刘嘉述,许诺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跟何珩风聊的话题,对方似乎也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向,干脆闭嘴好了。
于是一路许诺无言,等到了楼下默默走到前面带路。
“放这就好,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