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沼在医院住了几天,实在受不了了,等伤势稍好一些便不顾医生的阻拦回家去了。
医生见他执意出院,精神状态也可以,回家休养也不是不行就同意了。
回到家中的池沼长舒一口气,医院那种地方实在是太压抑了,来的人各个愁眉苦脸。
走廊上更是常有病人家属崩溃哀嚎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发酸。
生老病死,在医院见得太多了。
池沼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去的人,可在医院的这几天他也心头郁气丛生,一口气哽在心头,吐也吐不掉。
回到家可算是神清气爽了。
艰难的洗好澡,脚步慢慢的来到客厅,拿起公孙黎放在茶几上的书,鲁大作家的书。
池沼回忆了一下,发现公孙黎看的最多就是鲁大作家书,大约是他的书迷了吧。
难怪她曾经说有时间要去绍兴看一看。
渐渐地他便看了进去,连公孙黎看门进来的动静都没发现。
“池沼,你出院了?”公孙黎是知道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一点小伤小病都有可能断送掉一条性命。
池沼倏然惊醒,抬头看见公孙黎,惊喜的就要站起来,结果起猛了扯到伤处,疼得他没能控制好表情,龇牙咧嘴的。
公孙黎见他如此,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怎得如此毛毛躁躁。”
池沼咧着嘴又要笑,结果就是本来颇为俊朗的脸着实不忍直视。
池沼顾不上疼,一坐定就连忙开口:“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尤其是十五。我知道你厉害,但还是会担心。”
公孙黎感受到池沼的关心,只是想到每月越发严重的剜心剔肉之痛,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下来。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过是更加担心而已。
虽然得了公孙黎无事的话,可是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发作时她的痛苦,平常有人断了手脚都要疼得晕厥过去,更何况是被生剖其心呢,更是疼过千倍万倍。
若是能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就好了。
可偏偏对人类有效的止痛方法对公孙黎没有一点效果。
池沼问:“难倒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难道每个月就只能忍着?”
公孙黎又想到那个东西,只是可惜......
池沼见她面色有异,便知确实有办法,忙道:“公孙黎,你究竟在犹豫什么,你一向果决,难道有难言之隐?”
除了这个池沼想不出有其他理由。
公孙黎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就道:“你只知道我是由树化形的妖,却不知我是在一场天火中化形的,天火熄灭后留下了两颗漆黑的圆珠,里面蕴含着一股蓬勃的力量,毕竟与我同出一源,我就带在了身边。”
“那,那两颗圆珠呢,我从没见你拿出来过。”池沼激动起来,但是他显然忘了,如果这东西还在公孙黎身上她又何须忍痛。
池沼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惊呼出来。
他道:“难道是落在贺情手中了?”
如果是这样就难办了,毕竟他们还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公孙黎:“这倒冤枉他了。圆珠早在我跟他相识之前就送人了。”
池沼追问:“送给谁了?”
虽然时间久远未必不能找到。
“一颗被我送给小道士了,另一颗嘛,”公孙黎,“另一颗我打赌输了,圆珠作为赌注输出去了。”
池沼听得青筋暴起,送给清崖道长倒也算了,怎么还能输出去呢。
“输给谁了?”池沼想既然是天火留下的圆珠,想必与众不同,或许赢得那人将其保存下来了,有了信息也好找。
谁知公孙黎竟摇头道:“不晓得,只知道那孩子叫小牛,生的壮实。”
池沼不敢相信,公孙黎竟然是跟个孩子打赌,还输了,不可思议。
公孙黎对上他的眼睛辩解道:“那小孩笑话我打水漂不如他,随心是我们妖的天性,结果我果然不是那孩子的对手。”
池沼扶额,由于可吐槽的点太多,倒让他一时之间不知从哪说起。
心累道:“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将圆珠的样子仔细告诉我,我让人去找找。”
公孙黎倒是觉得未必找得到,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或许那孩子,早就将圆珠丢了。
不过既然池沼要找,就找吧,或许,他真能找到也说不定。
毕竟他随便掉落悬崖都能误打误撞的破了封印放出她。
公孙黎便回忆着那圆珠的样子。
入手微热,通体漆黑,珠身圆润,大小和鹌鹑蛋差不多。
虽然没见过,只凭公孙黎的描述都觉得此物不俗,却被她随意输给了一个孩子。
气过冷静下来,却也佩服公孙黎,一颗赤诚心,不为外物所扰,这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
公孙黎担心池沼给自己太大压力就道:“找不到也没关系,毕竟那珠子又小又没了消息这么多年,找它无异于大海捞针。”
池沼心头一暖,笑着点头:“我知道,可是不试一试总觉得遗憾。”
池沼不禁想起初遇公孙黎时的场景,记忆犹新,像是一幅水墨画渐渐有了色彩,镌刻在脑子里。
初次见面过于惊世骇俗,且双方都由于对方的身份疏离警惕着。
也是后续的相处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处于他俩之间的寒冰才渐渐消融,现在更是以真心对待彼此。
公孙黎见池沼不知怎的兀自发笑,便问:“你在笑什么?”
池沼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为了什么高兴,就摇头:“没什么。”
这才注意到被公孙黎放在一旁的小红花,他看了看没觉得这颗花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公孙黎喜欢就种在花盆里吧。
却不成想公孙黎一开口就将他炸晕了:“你可别小看这颗花,它已然开了灵智,虽然懵懂,可你说的话它是能听见的。”
这可吓了池沼一跳,没想到眼前这颗不起眼的小红花啊竟然开灵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