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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龙萤优秀的夜视能力,她能够确认走廊尽头什么都没有,存在的只是一堵光秃秃的没有挂着任何肖像画的墙壁。
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墙壁角落的金漆有些剥落,或许是平时掩藏在黑暗之中,并没有仆从发现重新粉刷。
根本没有女仆们说的什么秘密房间。
难道真的是什么无聊女仆们编造出来的故事?
龙萤正想再仔细检查一遍,空旷的楼道上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正要抬手的动作顿住了,改为侧头仔细倾听。
马靴厚厚的鞋底踩在木制阶梯上,有人正在朝二楼走来。
不像是白天的那几个女仆,听脚步声对方下盘稳定,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整个楼道是个一字型,只要有人上来就会立马看到她,运气好的话走廊尽头的黑暗或许还能为她争取几分机会。
房间在另外一头,如果现在回房间的话一定要经过楼梯口。
万一和上楼的人打个照面就不好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时间紧急,龙萤立马做出来决定,她往后退一步,使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企图让黑暗遮掩的身形。
安静的走廊口走上来一位红衣青年,他手里拿着一柄金色烛台,蜡烛的火焰正幽幽的跳跃着,迪卢克安静冷淡的眉眼被夜色和烛光染上一丝神秘的色彩。
他先是顿了顿,朝客房的位置看看,那里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人出来的迹象,接着朝另外一边的长廊尽头望去。
走廊灯尽头是一片黑暗,似乎有个怪物长大嘴巴不怀好意的在那里等待着。
迪卢克深红色的双眼盯了那里一会,随即抬起长腿走去。
他手中的金色烛台照亮了长廊两边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画像。
历任家主微笑着注视着这位新任家主走向那扇尘封过往的门。
蜡烛的光亮驱散了黑暗,迪卢克面前除了一堵墙壁什么都没有。
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怀疑什么,又有些踌躇,拿着烛台站在墙壁前发了很久的呆。
久到蜡烛融化的蜡油滴落在他的手上,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淡红的印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
迪卢克抬起右手放在墙壁上,他轻轻用力一推,原本看似被砖石堆砌而成的坚硬墙壁就被轻轻推开,露出一个小小的通道。
通道后面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房间,迪卢克走进去,眼神落在地板上。
因为许久没有人打扫和进入的缘故,地板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没有脚印,也就代表着没有人进入。
自己今天晚上有些疑神疑鬼了。
经历了一天疲惫的战斗,迪卢克本应该好好休息的,但临睡前不知道为什么又响起了那个外卖员那双锋利冷锐的眼睛。
那不像是一个会害怕魔物的女孩的眼睛,倒像是迪卢克曾经在愚人众中见过的身经百战的战士的眼神。
迪卢克知道最近愚人众内部有发布关于他的悬赏任务,但是大部分人都铩羽而归。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走上来,想要检查一下这个封层的暗室有没有人打开。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他环顾周围一番,门边的矮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落满了灰,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三个身影。
迪卢克盯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抬手将相框倒扣在桌子上。
龙萤躲在狭小的衣柜里,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踏着脚步离开了房间,伴随着机关细微的启动声,周围一切再次归于死寂。
但她没有立即出来,又继续在衣柜中等待了一会,直到确定对方确确实实走了之后,才从衣柜里出来。
刚才在迪卢克拿着烛台上楼的时候,躲在黑暗中的龙萤紧紧贴着背后的墙壁,身子往后轻轻一靠的时候,她敏锐的耳朵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一声“咔”。
墙壁后的声音让龙萤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想,她用力一推发现墙壁后竟然还藏着一间密室,在对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正好躲了进去。
密室地板灰尘密布,容易留下脚印,她索性直接躲到了墙壁旁的衣柜里。
龙萤打量着这间被封尘的密室。
不难看出这里原本是有个窗户和门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都被砖石砌上了。
柜子上放着一个被倒扣的相框,她拿起来擦拭干净。
灰尘下是个红发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少年,背后的蒙德城巨大的风车。
两个少年一左一右的站在中年男人两边,左边红发的那个五官看起来颇有些迪卢克的影子在,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透着一股天真可爱的感觉。
而右边的少年却截然相反,他长着一头及腰的深蓝色长发,似乎是有意回避镜头,
他低着头,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部分面容,看不清神色,却显得阴郁冰冷,像是从冰天雪地中走出的雪鬼。
这是谁?龙萤心底浮现一丝疑惑。
没有听说过莱艮芬德家还有一个孩子啊?
她将相框放下,暗暗记住这个人的相貌。
整个暗室不大,龙萤不一会就翻找完了。
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没有的东西,比如小孩子陈旧的衣物和坏掉的玩具。
龙萤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藏在密室的,但她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个日记。
日记是个小孩子写的,里面的笔迹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用什么语言写的,都是些密密麻麻不认识的圆圈符号。
她索性就把笔迹踹在兜里,打算回去问问派蒙认不认识。
临走前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柜子上的照片。
红发少年笑得灿烂热烈,和如今沉郁冰冷的酒庄主人辨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