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低声警告道,“你有什么冲我来。”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你不会说点别的?”徐屿宁反唇相讥,彻底失了耐心,索性一剑扫开他。 迟逾白一往跟前凑,她就控制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报复欲。 鬼点子在心头打旋儿,她上前一步,抓住晏时的胳膊,企图将他拽走。 不料晏时身子太沉,她没拽动不说,还把自己拽得一个趔趄。 “……” 徐屿宁瞪着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轮椅上的晏时,磨了磨后槽牙。 晏时恍然大悟,顺从地搭上她的手,借力站上长剑。 她这才催动灵力,驾驭长剑升空,砸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晏时我带走了,你随意。”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长剑已一晃冲上云霄,只留下一道空中残影。 迟逾白拖着重伤的身体就要追上去,却被无形的结界困住,反弹回院内。 早在院外等待多时的苏予迩隔着结界冲他晃了晃手中令牌,用众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道:“迟师兄,你此次任务也负了伤,还是好好修养吧。” 他眉头一皱,语气矜贵傲慢:“即便解了婚契,我仍是宗主首徒,苏师妹这是何意?” “迟师兄言重了。”苏予迩似笑非笑道,“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围观弟子们嘘唏不已地和同伴交换眼神——这是直接把迟师兄给囚禁了。 果然是徐师姐的霸道作风。 听见弟子们的窃窃私语,迟逾白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站在原地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勉强同苏予迩点头告别,转身回屋。 木门被用力关上,震飞许多木屑。 做工粗陋的木质轮椅孤零零地立在院落中,和横七竖八的桃树短枝作陪。 雪花被屋内人的灵力波动送回空中,漂荡着穿透结界,追着空中残留的剑痕来到徐屿宁身边。 天幕中团团云雾被剑气劈开,被迫让出道来,她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自己的住处。 院落上空有一座巨大的结界笼罩,将冬日严寒拒之门外,俨然形成了独立的小天地。 绚烂多彩的花海覆盖整座院落,各类花种揉杂在一起的花香扑面而来,洗去二人身上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徐屿宁粗暴地收回剑,稳稳落在石子路上,冷眼瞧着晏时因重心不稳跌入院中那汪灵泉内。 花香趁着这个功夫凝出实体,卷上晏时的手脚。他试探性地挣扎了两下,见挣脱不了,索性乖乖沉在泉水内,盯着身边漾开的圈圈波纹。 此刻,晏时大半个身子浸泡在灵泉中,轻薄的衣料和身体紧密贴合,依稀瞧见肌肉线条。他意识到不对,又往水底沉了沉,只留脑袋露出水面。 徐屿宁扯下发顶的红色发带,注入灵力轻轻一抖——发带弯出极有韧性的弧度,像条灵活的水蛇缠上晏时的脖子,慢慢缩紧。 被水浸湿的发带颜色愈发艳丽,深红色几乎快要顺着水珠滴落。 他配合地轻抬下巴,疑惑开口:“小宗主?” 皮肤与发带接触之处被晕上层浅浅的红,两种极致的颜色碰撞剧烈,白的愈发白,红的愈发红。 “改口叫师尊吧。”徐屿宁说,“你都上赶着贴上来了,我菩萨心肠,自然要成全你。” 晏时闻言,意外地掀起眼皮同她对视:“……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收你为徒,日后你同我一起住在这儿。”她难得耐心地解释。 徐屿宁的想法很简单。 除掉这个奸细,这个组织定会派来新的奸细,那时她会变得格外被动。不如留他在身边,敌在明她在暗,兴许还能挖出不少信息。 即便此人性子再烈又如何?先打碎他的脊梁骨,磨平烈性,再给点甜头,勾着他顺从听话,此事就成了。 面对奸细,也无需顾忌因果,她可以随性施展拳脚。 晏时沉默半晌,牵起嘴角露出个无辜的笑,从善如流地唤道:“师尊,我还没行拜师礼。” “没错,还需一点儿仪式。”徐屿宁点头认可。 她手指一动,红色发带将晏时扯到她跟前。 晏时还想问话,徐屿宁却突然抚上他的眉心,他只得急急噤声。 暖意从指尖递向他的眉心,再传至体内各处,晏时被这股暖意弄的浑身酥麻,又主动凑近了些。 徐屿宁摸索半天,不知从哪变出一支狼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握笔,就着笔尖残余的朱砂点上他的眉心。 浸着凉意的朱砂一点点描摹皮肤纹理,晏时乖乖地仰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徐屿宁。 她羽睫扫下来,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眼神专注认真。 笔触连贯,一气呵成画出一个简单的花钿。徐屿宁收起狼毫,手指不再箍住他。 “如此就算礼成了。”她拍拍手,随意道。 【恭喜宿主超额完成‘留在砌岳宗’任务。】 听见这句系统音,徐屿宁悟了。 原来如此,讨要拜师礼是为了达到系统要求。 晏时不知小心思被人发觉,稍稍后撤了些,俯首去看水中的倒影。 浓艳的朱砂印在眉心,为他添了几分血色。许是脸上水珠未干的缘故,朱砂很快晕开,奔向他的眉眼,平添几分妩媚。 他眉梢一挑,伸手轻轻地触碰眉心朱砂,勾下一抹红,复而抬头,笑意晏晏道:“谢师尊,我很喜欢。” 徐屿宁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随意指了一处房间给他:“这屋子里有不少衣裙,去换身衣服。” 晏时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