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启唇,红舌半露,勾人品尝。
“嗯?”她声线暧昧含糊。
“是我不识货,将尊上的蚕丝被单扯了。”他一脸认真,竟是还没忘了这茬。
秦妙言笑了一下,而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坐起来,就看着他,眼中媚色微微收敛。
难不成他方才装傻充愣是故意逗自己开心的?
若他当真有如此心机……
秦妙言不着痕迹地观察他,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云蚕丝织就的被单,能清除经脉杂质,还能让人夜夜好眠好梦,”秦妙言如实说,“你知道的我心魔缠身,没有它,夜里几乎难以入眠。”
李扶光闻言被雷劈了一样,眼中的愧疚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了。
“那……那怎么办!”
他扯着自己身上捆着的“裤子”,“我脱下来还能拼上吗?”
“这等珍贵之物,尊上怎么会给我睡啊!”他是真的诚惶诚恐,就像他不肯穿鲛纱的衣物,是真心觉得自己不配。
他这么糙,特别废衣物鞋子裤子什么的,连他娘都说他不需要用太好的东西呢!
秦妙言见他又满地乱转了,仔细观察他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是夜路走多,见鬼见久了,冷不丁碰到只狗,还以为是鬼扮演的。
她翻了个白眼。
又是还没等她说什么,李扶光便自行领会道:“啊!肯定是因为我受伤太重,我的经脉之中残留了妖气需要净化……”
李扶光停留在秦妙言身边道:“我这就脱下来,给尊上缝好!”
见他这般认真,秦妙言轻飘飘道:“没用的,云蚕丝极其脆弱,断裂后便会失去效用。”
“都扯成这样了,肯定是废了。”
李扶光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睡它要做噩梦吗?那被子毁了,我陪你吧?”
秦妙言:“都说了你赔不起,这件事别再说了!”
要不是看你发育的好,这么唧唧歪歪的一律毒哑。
李扶光却绕到她的身前道:“我说的是我夜里可以陪着你睡。”
秦妙言:“啊?”
突然开窍?自荐枕席?
李扶光立刻推销自己道:“我可以看着你,你睡!在你做梦的时候,我能及时知道,以灵力安抚,这样不就好了?”
他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还生怕秦妙言拒绝道:“我的精力特别特别好,我还未入道之前,便试过连续两个月,每天只睡一刻钟,依然能生龙活虎!”
“我在家中熬了七只灵角鹰,全都收为灵宠,这次出门没有带出来罢了。”
“后来被我阿娘发现了,怕我熬死,给我灌了药,我才睡的。”
秦妙言觉得他在放屁。
但是她自然是不会拒绝自荐枕席的傻狍子。
于是当夜,秦妙言生平第一次,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但是盖被子纯睡觉。
上床之前她确实想着,肌肤摩擦能轻松勾起爱.欲,她自诩姿容不算绝美无比,至少也不是寻常男人能把持住的类型。
但是她借着询问李扶光小时候的事情,娇笑婉转,吐气如兰,身体都半趴在他身上了,李扶光还是没半点反应。
他一直在说他小时候干的那些混账事——例如朝着一个魔兽的□□塞炮仗的事情,眼珠子越说越亮,炫耀他多么厉害,年仅七岁,就一人击退了一头魔兽!
秦妙言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她勾引人勾引得累得慌,笑得肚皮疼,她睡着之前,合理怀疑李扶光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举。
按理说她虽然需要云蚕丝,但也不是天天都要睡,毕竟她也是个茧魂境修为,那些过往距离她也足有几百年。
时光总会泯灭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让她的内心逐渐趋于平静。
不过大概是睡觉之前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笑了整整一晚上。
李扶光有一个秦妙言做梦也想象不出来的童年。
她听着都觉得像是听戏,一个孩子皮成那样还没被打死?
因此她这天晚上,属于乐极生悲了。
秦妙言当夜没了云蚕丝的被单,还真的做了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三百多年前,那时候她被人送给无间谷的谷主戏耍,并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是作为一个玩物。
她那时容貌全毁,浑身溃烂,被人扔到了虿坑之中,同各种剧毒的蛇虫鼠蚁为伴。
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她不甘去死!
她在虿坑之中活了整整七个月,食毒虫而苟命。到最后竟是阴差阳错,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蛊血。
那老贼见她顽强,也需要她的血用来炼丹炼蛊,这才将她放出来收为弟子。
秦妙言的梦境,正是在那虿坑之中煎熬之时。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被啃咬,每一个孔洞随时会被钻入毒虫的可怖记忆。
她也曾经不知多少次梦回这地狱一般的时刻。
但是这一次,她才感觉到手指被蝎子给咬了,她抓住蝎子狠狠咬回去!眼前便升起了一场大雾。
下一瞬她被火热坚实的臂膀紧紧抱住,捞出了虿坑,远离了毒物。
她耳边吹入滚烫气息,如同浇遍周身的暖泉。
那声音在说:“妹妹不怕,哥哥在呢……”
梦中以为自己得救的秦妙言,因为“这句妹妹不怕,哥哥在呢”悚然惊醒。
她根本没有哥哥。
她以为又是二重噩梦,她经常会从一重梦境,跌落到更深的深渊之中。
可一睁眼,昏暗的光线之中,她却对上了一双盈满关切和安慰的眼睛。
那双眼晶亮剔透散着幽幽绿光,简直像是秦妙言曾经在冰林叠境里面看到的冰莲花蕊。
又像是雪原之巅,引领群狼迁徙的狼王幽瞳。
秦妙言刚从恐怖的梦境醒来,此刻后脊竟有种被摄住的悚然,但是很快,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