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往华导饭局的路上。
即将入夏的楠城夜晚,祁姿靠在车窗边,瞧着不断后退的繁茂梧桐树,思绪飘零。
她开始憧憬的爱情婚姻,却卡在了事业的路上。
这一段时间的风生水起,祁姿明白是谁给的。
但她不知道她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
夏承议会不会同意……
祁姿想着似愧疚地垂下了长睫。
车内光线昏暗,窗边映射过来的烁光打在祁姿的侧脸。
明暗交迭,她看上去郁郁寡欢。
施黎望了祁姿好一会儿,犹豫再三,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
“祁姿…”施黎轻声喊了声,顺便看了眼前方坐着的严红。
严红没什么反应,目光直视前方,看起来有些严肃。
或许是对祁姿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有些不悦。
“其实你要真想公开,也没什么。看你自己决定吧。”
严红忽然叹了口气,抬声又说。她是从长远方向考虑,如果真是恋爱了,其实大可不必公开,毕竟要是分手了,不太好收场,到时候网络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在这个信息化发达的时代,太多的颠倒黑白,两级反转。连塌房似乎已经成了兵家常事。
夏承议的身份尊贵。
严红多少也忌惮着,万一那位想要公开。
这事祁姿说的也不算。
祁姿淡淡地将视线收回车内,不再去看窗外的风景。
眉眼间的那抹忧郁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她的心中有了答案。
“红姐,这事我会自己思量的。”祁姿应声。
严红:“好,你自己决定清楚就好。”
祁姿松弛地靠着背,抹去了这个严肃的话题。
“红姐,饭局有哪些人?”
“不是说男主角还没定下来吗?”祁姿问。
扫微博的时候,她看了眼《硝烟》的官博。
剧组定妆照都还没拍,角色也都没有消息。不过这些也都是看导演的心情来决定的,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规定。
严红这段时间和华宥安联系了,但具体人员华宥安并没有提前发给严红,只说了这次所有的角色都是从圈内选,没有考虑国外的大咖新秀。
“我暂时还没收到消息,就说了今天开机前的饭局。可能想搞点神秘感?有时候我也不理解这些导演的脾性。”
“我了解到的就是这次都是圈内人,大概都是些所熟识的吧。”严红说。
祁姿听着严红的话,白皙的纤指轻轻点在了下唇,神色淡然,思考着严红所说的话。按理来说,没什么道理不提前告知。
除非人选有变动,或者有什么问题才导致的。
饭局定在了皇玺会所,专属的豪华套间。
保姆车停在了外面的停车场。
与此同时顾已正在会所棋牌室和朋友打牌,他的个人爱好。
怀里还抱着位旗袍美人,一袭藕粉色新中式旗袍,绲边极为细腻精致。
陪着顾已尽兴的都是楠城的贵公子们,天生无聊混在一起玩玩。
连赢下好几盘的顾已心情大好。
棋局散场后,对手都感到没劲地离开这里,准备去别的处放松放松。
邀请顾已去的时候,顾已只是微笑摆了摆手。
最后搂着身边的旗袍美人亲了下脸颊。
“来,赏你的。”一叠红钞票大方地塞进女人的手里。
旗袍美人还没来得及高兴。
房间内就剩下两个人时。
顾已突然冰冷的声调吓了她一跳。
“下去。”顾已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就变得无比冰冷。
他直接松了手。
旗袍美人失了支撑力,没有任何防备地掉在了地上,隔着薄布料,都能感到屁股一凉。
那一叠红钞票没拿稳,撒了满地。旗袍美人震惊地抬眸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的双眸是蓝黑色的,桃花眼的眼型,面部折叠度很高,五官深邃立体。标准的混血帅哥,看一眼都觉得是那种玩的很花很浪的类型。
只是现在,冷的深入骨髓,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皮鞋踏着红色钞票,慢步朝她走来。
两指捏住她的下巴,狠狠迫使她昂起头颅。
顾已:“顾家的谁让你来的?”
旗袍美人凝视那双穿透性的蓝黑眸,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频率紊乱。
“您…误会…误会了。”
她的声音软糯,眨着无辜水灵的杏仁眸。
洁白娇嫩的小腿微微弯曲交叠,纤细的手臂撑着地面,腰身扭捏,狼狈时的妙曼曲线都勾勒的惑人心弦,不由地就会生了慈悲心。
浓颜系的妆容显得她的脸很出挑,但离近了,却发现她的左侧脸颊边纹了朵彼岸花的花型。隐隐被垂下的长刘海遮住。
忽然顾已的一个动作,使旗袍美人吓得往后退,奈何扼住她下颚的指节十分用力。
任由着刘海被拨开,就像拨开一层迷雾。
再美的花纹,也遮盖不住疤痕的印记。
彼岸花茎部顺着那细长的疤痕往上蔓延。
“你,整过?”顾已质疑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像是要从那双漂亮的双眸里探寻出秘密来。
旗袍美人害怕地落了泪,如破碎的碎片一点点扎进顾已的手掌。
旗袍美人默然不语,汪着水濛濛的双眸凝视着他。
像是受了惊吓紧张地张不了口。
顾已眉心深陷。
微眯的眼眸中散着怒气。
一道来电声。
解救了那位旗袍美人。
冰凉的指节一松,旗袍美人陡然地摊落在地。
趁着顾已接电话的时候,还不忘擦擦泪,将洒落一地的红钞票一张一张拾起。
顾已站在一旁,睥睨着伏在地上的女人,深陷的眉心没有一丝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