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赫馆顶着小雨淅沥,光线暗淡。车门开了,深黑皮鞋踏地,脚下溅了细微水浪。修长的腿掩于剪裁无褶的西裤下,他手中的伞自动撑开,和柏林那把一样。似乎很常用这把柄处是金色狐狸头的黑伞。
阴影下男人晦明的轮廓,高耸的鼻优越的突出。矜贵冷然的气质,融于雨色。他准确地往他的目的地走去。
祁姿对于通话里猝然的话语,很无措。手慌脚忙地收拾了一通,随便套了身短袖休闲裤,她就赶紧出去乘电梯下去。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直升电梯降下L1。叮。
轿门开启,厅门被动开。
因为这里租金高,住户并不多。
那一瞬间,祁姿踏出电梯门。
和刚过来合了伞的男人撞个正着。黑伞收缩起来还滴着雨水,就这么被勾在他手里。黑更显的那修长的手。冷白混着青络,长皙性感。
与梦境中的春色叠了影。
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了那手控着她的情形。
天。她在想什么啊。
祁姿心虚地不自然深吸了气。
“雨天凉,就穿个破短袖?”
夏承议大步走了过去,手拎的药盒袋,和伞一块儿勾在了一只手上。
微凉的触感猝不及防地抚了下来。
他的手搭上了她的前额。
停留了会儿便瞬开了。
凉风微吹动眼前的女人,单薄的白短袖晃荡往后贴了身,勾勒着她纤细楚腰,往上胸型玲珑有致。瘦但又什么都有。夏承议眉心微陷,隐隐间他的胯.下似有所动,而把控很好的神色正经严肃。
“是你太突然了…”祁姿下意识驳回他的话。
哪怕夏承议一张冷脸,声音没温度。祁姿感受不到一点儿畏惧。
甚至她都觉得她这样,可以用“有恃无恐”来形容。
夏承议唇齿轻微发了声息,有点儿无可奈何的感觉。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正不眨眼地凝着她,莫名的灼热。
祁姿和他对视着不过三十秒,就受不住了,深邃的跟有魔力似的。她指了指他手里勾的药袋子,转移话题,“是退烧药吗?”
夏承议离得她更近了些,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她,使她紧了紧小心脏。“你说呢。”他说完,就把药袋不经意间滑到了祁姿的手腕上。
他的手此时还握着她指节,在祁姿明显怔的瞬间,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拉近距离。
电梯门旁的两人近在咫尺,只要有人乘电梯下来,就能立刻撞个正着。
“夏承议…”祁姿紧张到咽口水,漂亮的眸色全是慌张,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力量悬殊,她薄弱无助。她忽然后悔了,后悔对这位同桌加持滤镜下的信任感。
那张俊俏无比的面庞似要压下来,祁姿反射地立刻紧闭了眼,将脑袋歪到一侧。
一秒钟。
却什么都没发生。
只在她耳际边落下一声。“A liar.”
他的英语口音是标准的牛津腔,利落纯正,从他那副性感的嗓音发出来。
像是给她下了最后的宣判。
被拆穿了。
祁姿睁了眼不敢动,耳后散着他的呼吸声,听着不清有些稀薄。“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会把锅甩到施黎的头上,更何况施黎是为了她。
抬眸试探性瞅了眼夏承议的黑眸,微垂着,隐着落寞。这事似乎令他整个人变得灰扑扑的。
“发烧虽然是假的。”祁姿对于这样的夏承议有些不忍,在他身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态。她尝试解释,“但我今天是真的不太舒服。”
“不是故意不去的…”
“我没想躲着你。”
祁姿知道她为什么能上斯嘉杂志封面。不管他做这些的目的如何,起码现在他并没有让她感到为难。更何况他好心好意地送药,是她骗了他推了酒局。刚好糟心的事撞倒一块儿,她这样,夏承议不误会都难。
夏承议听着她清甜的声,像微风软颊的轻柔。“祁姿。”他退了一步,身形定在那,黯淡的眼眸再次凝视她。
“你总是对我那么不公平。”
你总是对我那么不公平……
他的声很低哑,压抑着的情绪像块拿在手中的玻璃镜,手一抖,就在她面前碎了满地玻璃渣。
祁姿没有料想过许多年后,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和当年毕业时拦下她的样子,近乎重合。“不是的。”她抿了抿唇,说着显得很苍白的解释,小手朝前轻拉着夏承议西装外套边。
“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祁姿不知道怎么说,将片场的事跟他全盘托出吗,只会显得更荒唐吧。她也并不觉得说出这事,会起什么作用。为了她,去跟程氏大少爷作对吗?怎么可能。
祁姿不了解夏承议的背景,只知道他很有钱,但程氏在楠城权势很大。不光是钱可以抵抗的。就算夏承议会为了她出头,她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夏承议沉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看起来难以莫测。
他的视线移到了挂着药袋的手腕,“上去吧。”
祁姿沉了心,他不信她也没辙了。她转身摁了电梯按钮。
门开了,她就走进去了,熟练地按了她的楼层。
门快关闭的那一刻,祁姿听见了夏承议的声音,她的心如被埋藏在软毯下的细针,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
“今晚是我错了。”
“不该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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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的办公,全方位的把控局面,更为了之后他接任夏氏SW的重任。不单单只是楠城这儿的事。过段时间,他会处于极端忙碌的状态,不断地飞机中转,各个国家来回。
索性夏承议搬去了CBD商务区附近的锦樾顶层住宅那儿。
和祁姿所住的馨赫馆,道路完全相反。
路上的时间,夏承议歪靠着车窗,阖了眼。听着窗外雨势渐大的声音,都说雨声能使人平静,偏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