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比他高出一截,宽大的背影笼罩之下,背着橙暖光,夏昀齐昂头邪笑着凝着夏承议,下一秒表情忽然收敛,略显得严肃庄重。夏昀齐的那声调侃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加速了刃深皮下的速度。
“我会杀了你。”
呲——
划破喉,那把“伞”响声落地。
夏昀齐倒吸了口气,是疼。他眼神一闪而过的微惊,随即白袖擦过冒着血珠的脖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
“好弟弟。”他的声音中莫名的狂躁兴奋。他根本不在意死不死。
或者说他很希望他动手杀了自己。
“呵。”退半步的夏承议慢条斯理松了下领带。
他今天佩戴的是深蓝色暗纹的领带,光泽极佳,优雅神秘。半垂眼,薄唇微勾的浅度,一声轻而讽刺的淡笑声。使人猜测不到他的想法,就连神情都没什么变化。说话的调也很正常。
仿佛对方的激怒话语跟张废纸别无差别。
“保不齐你再多做些坏事,哪天我还真冲动杀了你。可惜——”
“我更喜欢看你永囚牢笼的时候。”
夏承议的话引来夏昀齐的鄙夷声,“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不过也无所谓。”
“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闯进这里的目的吗?”夏昀齐意外他没有问这句话。
“目的?”
夏承议说着声边斥,眸底隐着汹涌,脸上依然冷漠。“没什么兴趣。”
夏昀齐挑了下眉,看夏承议这副模样就知道,什么能瞒得过他。“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聪明。”
“上一次,我输给了你。下回,该我赢了。”
“只是现在的你,已经不像你了。看看你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的模样。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软肋,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夏昀齐捂着脖子,往前走近,交臂间低声嘲道。
“倒——真像个舔狗模样。”
“算算,也快到冬姨的……哦,生日了。这么多年了,那日我可得去拜拜冬姨。”
夏昀齐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着夏承议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失控的模样,冷如寒霜的视线落着自己,别无其他。
话音刚落,夏昀齐看到夏承议食指绕着的钻戒时,瞳孔紧缩。
糟了。
“手下偷不成,亲自来偷。这么多年,夏昀齐,你的手段可以有点儿长进。”
“卑劣不堪。”
但不得不承认,往往有时候这种直接的手段最为有用。
若不是夏昀齐过于骄傲自负,跑来这挑衅他,夏承议还真不会这么快发现。
“至于我爱的人。”
夏承议忽然抬声,令夏昀齐身子微抖了下,那一秒钟发出的声,似有肃杀之意,那双黑眸看向他时,如一把已经插进他身体的利刃,是对另一种死亡的恐惧和被震慑感。
他厉声:“你有胆子碰她一下。”
“我保证不仅你,你家族的百年基业,还有你现在安逸的生活,通通都会消失。”
“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明明是空话,没有任何事实证据依据。从夏承议口中说出来,夏昀齐一点儿不敢懈怠,就连那枚戒指他都不知道夏承议何时顺走的。时隔几年,那次金融危机,夏承议一回国,轻易破解天盛集团的计划。眼前这个男人危险极了。
夏昀齐再不敢轻视。
他跟夏正乾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他比他爹还要令人畏惧可怕,他的脑子里究竟都在装些什么。
夏昀齐死死盯着眼前人在把玩着的钻戒,刚才的戏谑劲荡然无存。
“夏承议。”
“你等着。”
夏昀齐刚放完话。
猝不及防地衣领被那人拎了起来,重拳一击。给他打蒙了。
“你——!”
夏昀齐闷哼一声,步子踉跄。
“拜我母亲,你有资格吗。”
“滚。”
居高临下的威压下,夏昀齐擦了下血迹。
夏昀齐本就打算会个面嘲讽嘲讽,谁料得到最后自己带着一身伤回去,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东西也丢了。蠢,蠢透了。妈的。
“草。”夏昀齐骂了声。眯着眼里的野心一览无遗。
他想了要不要去抢夺,可事实在眼前,他打不过夏承议。
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
怎么想,夏昀齐都占了下风。
只有狼狈离开。
……
等到伍俊看到狼狈的夏昀齐时,动了下眉。他是说了什么,能被先生弄成这样。先生可从来不会轻易动手。
伍俊扫过夏昀齐,往里走去。
与夏承议碰面。
站在走廊那的夏承议,毫发无伤,除了他自己松了松的领带,几乎与进去时完美复刻。
“先生,您…就这么放了他吗?”伍俊犹豫开口询问。
夏承议从裤兜掏出手机,他开了震动,有电话拨过来。
是祁姿。
伍俊余光瞥了眼,抿了抿唇,闭了嘴。
先生放了夏昀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伍俊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隐隐总觉得这事跟先生去世的母亲有关。
“他掀不起大浪。戒指里有芯片,取出来。”夏承议接电话前回了伍俊一声。
结婚戒指里藏芯片,这事也就夏正乾干得出来了。
这回估计也是夏正乾故意放的水,不然凭借夏昀齐,根本沾不到一点儿边。
正因如此,才更要捉出夏昀齐背后的人。天盛集团是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A股生物医药板块高开,SW名下的生物科技EFT昨夜美盘中涨幅超2%。港股也不例外。在生物科技方面的投资,不能出任何差错。长盛赛道上,胜者为王,强者恒强。
伍俊点头明白。离开后。
整条空荡的走廊只剩下夏承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