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你又打架了?”君燚看到好兄弟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和他庶兄又打架了。
顾逸尘自顾自走到软榻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别管我了,说说你们吧,我娘说你派人去我家找我,说有事和讲。”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三人在一起时也没有任何顾忌,大家都习以为常。
“我要走了,去医谷,我不在帝都,蛮蛮就拜托你照顾了。”
“去医谷?什么时候的事?”顾逸尘显然被君燚的话震惊到了,以他对好友的了解,君燚是有野心的,虽然不至于谋权篡位那种,但是绝对是治世之人。
“暂定三天后吧……蛮蛮病了,身子不太好,我不放心她,你要照顾好她。”
“不是,宫里这么多人,需要我照顾什么啊?”顾逸尘瞥了一眼君曼姿,刚好与她对视,两人在彼此目光中看到了嫌弃。
“哥哥,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还有父皇母后呢,就他这么不靠谱的,你放心我可不放心。”君曼姿撒娇摇着君燚的胳膊。
“你说谁不靠谱呢,你尘哥我最靠谱了。”
“我也不放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君曼姿翻了一个白眼,君燚尴尬地轻咳一声,顾逸尘傻眼了。
“逸尘,我的意思是……你的处境也不好,能照顾好自己和顾夫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君燚解释着,打破尴尬的局面。
听到提起自己的事,顾逸尘叹了口气,自己明明是威毅侯嫡子,却因为父亲宠妾灭妻,自己和母亲过得连下人都不如。今天因为自己被邀请进宫,庶兄顾逸洺和自己打了一架,他看不惯自己同君曼姿交好。
今早父亲派人告知他四公子让他去宫里一聚,不知怎的就传到了顾逸洺那里,他气势汹汹地来了他的院子,二话不说开始砸东西。因着受父亲喜爱,府里的下人都尊庶轻嫡,并不把自己当主子。为了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他和母亲能忍则忍,但今日的无妄之灾让他忍无可忍,两人便扭打在一起。顾逸洺年长他四岁,他自是不敌。直到父亲赶到,二人才停下,他气得不轻,罚大儿子他舍不得,罚小儿子,可是小儿子今日要进宫,索性只是罚了下人。
想起今早的事,多半是因为君曼姿,他便阴阳怪气起来“话说咱们月华公主这是怎么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就被小小病痛折磨的消瘦了呢?”一副欠揍样,要是在平时,君曼姿早就动手了。
“明知故问。”君曼姿没好气地说。她和顾逸尘天生气场不合,从认识到现在一见面就吵,一次不落,但是关系也是真的很好。
“你们两个不在,学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猜,什么事?”顾逸尘冲着二人挑挑眉,眨眨眼,看起来像个风流的纨绔。
“什么事啊?我们怎么猜得到?”君曼姿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
“你是说云太傅的……”君燚的话被顾逸尘强行用手捂在了嘴里。
“云太傅的好朋友机关道人来学堂了。”云太傅在以往授课的时候,总会说起自己的这个忘年交。
机关道人鲁清风本是颍川首富之子,因为痴迷机关术而自学,年轻时凭借自己的一身机关术,创建天机城,培养机关师,使得天机城成为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势力,如今机关道人也有八十多岁了。
第一次听说机关道人,君曼姿回来便问了柳练机关道人的事。她对机关道人的好奇心也从柳练的叙述中转移到了机关术上。
“这几日机关道人日日都来学堂,听说是云太傅同机关道人打了一个赌,机关道人为了赢得赌约才留下的。”
“不愧是你啊逸尘,消息这么灵通,即使以后不承袭侯位,靠着卖消息你也能腰缠万贯啊。”君燚半开玩笑地说。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机关道人,顺便看看机关术是不是和母妃说的一样神奇。”
三人又聊了许多学堂里的事,直到柳枝来找君燚,三人才止住了话题。
柳枝说贵妃娘娘正从太后宫里出来,正要和皇上去孟神医的住处,让君燚也一同去。
君燚听后和顾逸尘对视了一眼,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点头,好像在说兄弟你放心吧,咱妹子就交给我了。
君燚又看了君曼姿一眼,“哥哥你快去快回哦。”
君燚和柳枝走后,顾逸尘从怀里拿出一根簪子,扔在了床上。
“什么意思?”君曼姿拿起簪子,那是一个雕刻的中规中矩的木簪。
“顾逸洺知道我来宫里,威胁我帮他给你的,我劝你还是扔了吧。”
“你那个哥哥?给我干嘛,我和他又不熟,不过同窗而已,你替我还回去吧。”
“你嫌我被揍的不够惨啊,要么你自己还,要么你就和贵妃娘娘说吧,我先走了。”
顾逸尘走了,独留君曼姿一个人拿着簪子愣在床上。他和顾逸洺真的不熟,知道他也是因为他是顾逸尘的哥哥,总是欺负顾逸尘。她对顾逸洺是看不惯的,但是也没有厌恶。两人没有交集,或许只是因为同窗之谊,知道她病了才送了礼物过来。
将簪子放在一边,拿起墨玉连环,君曼姿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听着墨玉轻微摩擦撞击的声音,心里也静了下来。
安静祥和的氛围让君曼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墨玉连环上,她的潜意识好像有什么牵引着,大约一炷香后,连环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