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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今天想喝点什么，拿铁还是手冲？”
他走进彡夏时，店长正在从展示墙上拿起一个照片相框擦拭。看到老朋友走了进来，店长熟络地打着招呼。自从那次躲雨走进这家咖啡店后，他就跟店长成为了朋友，每个工作日的早上来彡夏喝一杯咖啡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一开始，店长还因为他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不肯收他的钱，不过知道他的工资有五位数之后就再也不跟他客气，还收下了他之前“赊欠”的咖啡钱。店长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很珍惜这段友谊。
不过今天他却是来跟店长道别的。
“给我一杯雨天特供的拿铁吧。”
每次雨天，彡夏都会特供拥有太阳拉花的拿铁。奶泡在褐色的咖啡液体上延伸出白色的触手，如同乌云中的太阳。店长希望每个喝掉咖啡拉花的人，都能很快度过雨天，看到晴空中的太阳。他第一次带着雨水的湿气进入到这家咖啡店时，喝到的就是这样一杯新奇又带着温暖寓意的咖啡。
虽然是晴天，但是店长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她推上La Marzocco咖啡机的手柄，让咖啡液顺着银色圆弧落到杯中，又将奶泡打好。很快一杯太阳拉花的拿铁就做好了。
店长问他：“怎么突然想喝这个？”
他接过杯子，郑重地对店长说：“其实我今天是来告别的。”
“为什么突然要告别？你要出远门吗？”
“最近医生给我开了几种药物。医生也不建议我再继续每天一杯咖啡。”
“是突然感冒了吗？”店长放下正在擦拭的相框，担忧地看着他。
“因为其他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医生不建议我继续喝咖啡。”
“确实需要遵循医嘱。无论你会不会再喝咖啡，我都希望你早日康复。其实我明天也要离开。我要出国参加一个国际拉花比赛。”
“你会取得好成绩的。你的太阳拉花是我见过最好的拉花。”1
“不过你和我的那个朋友要错过了。她明天会来帮忙。”
“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还不适合见面。我想我现在还不够好。”
“因为你要去看医生吗？她不会介意的，她是个很好的人。我原本想这一次也许能成功撮合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有相同的爱好，还是同一个专业。不过我也说不准你们是否合适，我自己之前也会识人不清。”想到在澳洲留学时交往的前男友，店长有些伤心，“我刚刚回国的时候，她真的帮了我很多，她自己那个时候都有些自顾不暇了。”
他想安慰店长，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在咖啡店坐了一会，想到他今天还要做新员工的面试官，便跟店长道别，离开了转角的咖啡店。
2
面试开始在上午十点，来求职的应届生早已在公司的走廊处等候。行政秘书叫了一个求职者的名字，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走进面试的会议室。
“请您花两分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求职者在正对着面试官的椅子上坐下后，同为面试官的同事要求男生做一个自我介绍。
从上个月开始，他被安排负责公司的技术面。
同事按照面试的流程逐一问着求职者问题，每次面试他都要听上几十遍类似的问题和回答，他感到煎熬，思绪忍不住乱飘。
之前他还可以丢下这具身体，让另一个他应付这些他不擅长的场景。但是昨晚和今早他喝下的药物让另一个他一直处于沉睡中。他只能让自己留在这间会议室中，靠发呆打发时光。
面试官和求职者的问答还在继续。
面试官问求职者：“面对高压和快节奏的环境时，您是如何管理和处理压力的？”
“谢谢面试官的提问。首先，在学习和工作中，我是一个喜欢提前做好计划的人，我会将任务和工作分解为小的可管理的部分，并制定优先事项列表……”
求职者罗列了三条处理压力的方法。
同事的提问进入到了尾声，便在桌面下用腿碰了碰他，示意轮到他提问了。
他简单扫过手中的简历：“X大学硕士，Y大学本科，……，XX商赛四强，实习经历……”
求职者回答完了同事的问题后，双手扣在腿上，等待面试官的下一个问题。
他并不想为难这些参加面试的应届生，随意问了一个他认为很基础的问题：“你之前有没有用过Fama-French三因子模型？背诵一下SMB和HML因子的计算公式。”
参加面试的男生双手攥紧了裤子，肾上腺素在体内狂飙，汗水很快就爬上了额头。
他提出的问题确实很基础，不过恰好正中面试者的盲区。
三因子模型不是带进数据就用吗？为什么要记住SMB和HML因子的计算公式？面试者在心中绝望地想。
但是想到这份工作的工资，面试者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再挣扎一下：“计算SMB和HML因子的一般步骤为收集数据、计算市值……”
牵强的回答。他默默在心里给这位参加面试的同学扣了一分。
第二名求职者走进了会议室。
“背诵一下资本资产定价模型的计算公式。”
面试第三名和第四名求职者时他同样先问了一个数学方面的问题。
“请你阐述一下正交的概念。”
“不好意思。但我想知道这个问题和我们今天的面试有什么关系。”
第四位求职者对他的问题提出了异议。
他放下手中翻看的简历，看了求职者一眼，“通过了面试后，你的工作就是在用模型进行分析和预测。而所有的模型都是建立在数学的基础上。我希望加入到团队的成员不止会使用模型，还能理解这些模型的原理。正交化是消除模型因子之间的共线性的数学原理，我不认为正交的概念与今天的面试无关。”
他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因为收到求职者的质疑而不满。
第四名求职者没能答出这个数学上的概念。
他又问了几个技术上的问题，求职者后几个问题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