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公气呼呼的样子,他心里可得意了。”
“谁说的,胡说八道。”外公毕文山将要讲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杳杳的目光落在菜单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月上梢的菜系都比较清淡,虽是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口味,但是量少,吃不饱。从量的多少来看,与我们妄春山没有可比性。且太过精致,却又失去了烟火气。”
杳杳随意点了几道适合老年人的菜,清淡,不易积胃。尤其适合生病的毕文山,“外公,我点了一道月上梢,月上枝头,皎若云间。”
说着,便将手中的菜单递了出去,“我点完了,在场的好像除了你,他们都需要忌口,吃清淡的。我跟你不熟,所以我没点你的,你自己看着点吧。”
“不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是未婚夫妻。”傅彧迟特意加重了未婚夫妻这四个字,用压低的声音挑衅道,“而且,我们名副其实……”
不等杳杳接话,转头对服务生说,“就这些吧,然后把你们家招牌的甜点也点上。”
傅老和程老头远远地看着他们低声耳语,一脸八卦地姨妈笑,“看她们多般配。”
很快,服务生便将所有的菜端上桌,杳杳一声不吭,直勾勾地盯着那道月上梢,有意境、摆盘独特、适合大众口味,这些都是厨师们极力追求的,然而,究其根本,美食是入口的,最重要的应该是口味好,现在反而被很多餐厅忽视了。只有噱头,味道却变差了。
月上梢头,虽有意境,但缺少烟火气。
傅彧迟心思了然,便主动端给杳杳,杳杳接过去,浅尝一口,大概是脸上的表情暗淡,他不禁出声问了问:“你这表情是好吃,还是一般?”
杳杳反问道:“那你尝一下,感觉一下?”
傅彧迟自小锦衣玉食,也吃过国宴,所以看着杳杳的表情就知道,估计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还是伸手浅尝了一口,“名不副实,我还是喜欢吃实在的,最好有肉。像这样的意境菜,估计只适合一部分人,不适合普罗大众。有点太素,还不如“妄春山”实在,又不失雅致。”
杳杳忍不住笑问,“又不是同一种食材,而且受众群不一样,哪能这么比?”
傅彧迟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大概我是普罗大众的一员,就喜欢烟火气。美食的终极奥义,不就是好吃吗?最重要的是要妇唱夫随。”
杳杳看了看这个穿着一身正装的男人,忽然觉得,禁欲感中也带着一丝烟火气,俗称接地气。
毕文山越看他们越心烦气躁,不容置喙地道,“该步入正题了吧,我来这里,是为了取消他们两个的婚事,程傅两家的婚约是你们的事情,程家不止杳杳一个女儿。程老头你怎么看。”
“要我看,他们天生绝配。”程老起身拍桌子,又接着说,“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傅,我们两家挑一个良辰吉日,我看5月不错,杳杳的生日也在五月。”
“爸,怎可如此草率,离杳杳生日也不过1个月,时间来不及,而且是不是得过问杳杳的意思,而且杳杳的妈妈还没回国呢?”程明安立刻阻止了程老继续说下去,否则杳杳真的会成为傅家的人了。
“是啊,爸爸,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而且嫁妆还没有准备好呢?”计妈妈转变话题,“小迟,你也不希望杳杳受委屈吧。”
傅彧迟本要开口,话还没到嘴边,便被毕文山不客气地打断了,“当年杳杳的抚养权在我女儿手里,你们程家当时也签署了放弃抚养承诺书,也公证过,文件我也拿过来。你们难不成还想赖账不行?杳杳顾及你是她爷爷,是长辈,不好忤逆。但我这个做外公的,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必须要为她争取自己婚姻自主的权利。”
程老语重心长,虎口婆心地劝道,“毕老头,杳杳也是我孙女,亲孙女。当年签署放弃承诺书,是迫不得已,还不是看你没有人可以继承你的衣钵,我才勉强答应的,你不要转移话题,婚约是我跟傅老头定下的,我们是同生共死过,而且我看了一圈人,就傅家配,门当户对,杳杳不会吃亏的。”
傅老闻言接道,“对啊,我们家老三是不会对不起杳杳,他们现在正是当婚的年纪,他的人品我可以担保,国家公职人员,体制内的,绝对上得了台面,绝对拿得出手。”
“哼哼,都是说的好听,谁知道呢。”毕文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事有待商榷,一切以杳杳的意思为主,更何况杳杳现在责任重大,一方面要继承我衣钵,一方面还要打理妄春山,抽不出时间订婚结婚的。还有,她妈妈不在这儿,女儿要结婚,做母亲的怎可不知道。”
“爸,我做父亲的也不同意这么草率,杳杳就算一辈子不嫁我也养得起。”
程明安感觉无比沮丧,如同被全世界遗忘了,他还是杳杳的亲生父亲呢。
接下来,便是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两个小时过去了,夜色沉寂,忽明忽暗;他们仍旧有三三两两的嘈杂声,吵得人头疼。
杳杳实在不忍心,起身,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起身往外走,庭院中,不知何时已是大雨滂沱,落在青石地板上,溅起一圈一圈涟漪。
傅彧迟也立即紧跟,她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盯着她。她也倔强地望着他,闻言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娶我,以你傅家三少的身份,迷恋你的小姑娘应有很多,而你在我这里又处处碰壁,我实在想不通,除非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他嘴角上扬,反问,“如果我的答案令你满意,你会答应履行我们的婚约吗?成为我的未婚妻,将来是我的妻子。”
“或许……”
“杳杳,或许你只有‘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