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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重生(1 / 2)

“逢意,逢意?”

哗啦啦——

一桶带着冰块的水从头顶泼到了脚底板。被唤作“逢意”的少年穿着破烂,他躺在肮脏的泥土地上,艰难地动了动流脓的小手指。

显然,这点微小的动作并不能逃出泼水之人的眼睛。她恶狠狠地踹了逢意一脚,用力踩在逢意的小手指上:“还活着就不要装死,起来干活!”

说罢,她并不解气,又狠狠踹了逢意一脚。

逢意是被痛醒的。

他的脑子剧痛无比又混乱无比,猛地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泼水之人,那样的眼神竟比泼在他身上的冰水还要冻上几分。

她被逢意的眼神吓到了,不过也只愣了一瞬:

“你这卑贱的亡国奴还看瞪我!”

醒过来的逢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是不是这个身体的脑子太过疼痛又太过混乱,以至于他感觉手中的力道都是轻飘飘的。落在头顶的巴掌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混沌的感觉就好像被困在了噩梦里。

“我是谁?”一开口,他的嗓音居然比年久失修的木门还要沙哑。

逢意艰难地爬起身,现在的他着实狼狈。冰冷的水珠一颗一颗地从他的发梢上滴落下来,滚到眼睛里再划过苍白的脸颊,好似流下了两行清泪。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牙齿磕碰在一起咬碎了冰碴子,那冰碴子恶心吧啦的,居然还带点咸味。

“逢意,你又在跟我装傻?”

泼水之人一脸难以置信,她趾高气昂地望着比她还要高半个头的逢意,眼角的丑陋皱纹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逢意正在跟这具身体的混乱脑袋作斗争,再没有半点精力分给泼水之人。不过逢意的眼神狠毒,好似染了鲜红的血,他盯着面前的泼水之人,那一张一合的嘴像极了他此刻的脑袋,都一样惹人厌烦。

“真想把它们都撕烂啊,支离破碎的肉块和鲜血混进泥土地里一定很好看。”住在逢意脑子里的魔鬼这样说道。

泼水之人下意识地拢紧衣领,她搓了几下被冻僵的手指,心中纳闷:“奇怪,这天怎么突然降温了?”

她并不知道,其实早在逢意睁眼的那一刻,柴房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喂,你这卑贱的亡国奴,肮脏的小狗!”泼水之人又踢了逢意一脚,“看到那些木柴了吗?太阳下山前都要劈好,寝殿里的木炭也要备好,这是你偷懒的惩罚。”

泼水之人眼珠子一滚,哪管逢意手腕和脚腕上的沉重铁链会不会妨碍到劈柴。话音落下,她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嘴里仍在骂骂咧咧:“该死,真是该死,这么冷的天,真是该死啊。”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她粗鲁地踢开,本就四处漏风的小木屋一下子涌进了大片风雪。狂风呼啸而至,卷起冰冷的雪花拍打在逢意的脸上,刺骨的寒凉反倒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我’是逢意?”乌紫的双唇挣扎着,十分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语言,“逢意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逢意”欣喜地打量着新鲜的□□,他伸出长满冻疮的手,严重的地方已经流了脓,他看着手腕和脚腕上冰冷的铁链,走一步便会发出沉重的声响,就像他曾经挂在俘虏身上代表屈辱的铃铛。他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小臂往下的地方破破烂烂,根本遮不住已经溃烂发炎的伤口。

“逢意”猛地冲到门外,叮铃哐啷,身上的铁链格外刺耳,他却毫不在意。

他趴在半人高的水缸旁,一拳砸上缸内的冰面!冰面很厚,“逢意”发疯似的又狠狠砸了几拳,直到冰面被他撼动,从最中央裂开一条染血的缝隙。

很快,缝隙就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冰面,留在冰面上的血珠也迅速凝结,露出冰层之下寒冷的井水。

“逢意”终于从水中的倒影里见到了自己的样子。

他的头发像是先沾染了草木灰又被冰水打湿的枯草,杂乱无章地粘在额间和脸颊上,悬挂下一行如墨汁般漆黑的雪水。他的额头深处还有一道没有好透的伤口,结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痂。他的脸颊被冻得发红,寒风一吹,颧骨上的皮肤就会裂开一层。

“逢意”掬起水缸里的一捧水浇在脸上,冰水顺着脸颊滑落,狂风呼啸而至,冻得他牙痒痒。

明明很惨,逢意却突然开心地笑了,露出一排阴森的牙:“哈哈哈!他们那群神仙自命清高,自诩料事如神,可曾想过本座又活了呢!”

谁能想到坏事做尽的魔头居然会重生?

而且他还重生在凡间,重生在深宫里,重生在最不起眼的亡国奴身上!

“逢意啊!”这魔头突然感慨,他却不知道他如今的面色竟比落在他身上的雪花还要苍白,“逢合别人的心意。你过得这么苦,如今由我来取代你,你也会很感激我的吧。”

他那混沌的脑子想起了重生前的遭遇:“昆仑神君、霁凉神君……你们棋差一招,那便由我来将你们斩草除根吧,哈哈哈哈!”

逢意默默念出了仇人的名字,疯癫的笑声响彻在整座孤寂的小院里,惊起了一大片的雪花。

他心情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思绪已经率先飞上九重天境,想着如何寻衅报复那群神仙。

片刻之后,他却狠毒地凝视着那口水缸,身上还是原主人那副狼狈的模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的法力呢?他那一身能够捅破天,劈碎山的本事呢?怎么一点都不见了?

“贱人!让你留在殿下的身边是殿下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搞小动作?”

外面来人了,逢意悄悄躲回了原先的小柴房。

来人又是一位满脸皱纹的中年女人,不过她的身份地位与泼水之人大不同,只因她身着锦衣,头顶簪花,手戴碧玉镯子。

中年女人死死揪住了女孩的头发,将她拖拽进这座孤寂小院里,然后狠狠地掼在地上。

叮铃哐当,女孩的手腕和脚腕上同样戴着冰冷的铁链。

她与逢意一样都是她们口中最卑贱的亡国奴。

“你这卑贱的亡国奴,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中年女人能夹死苍蝇的皱纹,没有她那对硕大而滚圆的鼻孔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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