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上头啊?就差这么一时半刻的?”
纪柠仰脸看他:“对,就差这么一会儿。”
林揖秋与她对视了好几分钟,终于被她打败了,翻着白眼道:“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纪柠:“我知道,我报给你。”
“行。”林揖秋掏出手机,问她要了电话号码,输入拨通,一边道:“他要是不接的话,那就只算你倒霉,就别来烦我了,知道没?我现在就想安静一会儿。”
他嘀嘀咕咕,还是重复那句:“真不知道温知斐到底看上你哪儿了……怪神经的你这女人。”
纪柠不说话,只紧紧看着他的手机界面。
幸好,温知斐的电话还是拨通了。只是从语气便能听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纪柠睁圆了眼,立马开口:“——老板!”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咣当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上了,嘈杂间,温知斐的语气都变了调,“柠柠?你在哪里?”
“喂。”林揖秋提醒,“不该说的别说。”
纪柠剜了他一眼,“就算说了他也不知道。”
林揖秋心想也是,纪柠顶多能猜到这里是在公海,但具体在哪儿,温知斐且得找找呢。
“一分钟。”他提醒。
纪柠垂下睫:“阿斐。你现在在干什么?”
温知斐呼吸不稳,他听见了电话那头林揖秋的声音,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恼怒,但面对纪柠时,又不得不放缓情绪,怕吓到她:“我正在和阮河准备一些文件。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林揖秋有些牙酸地撇了撇嘴。
果然。纪柠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该笑的是温知斐果然要来救自己,不惜放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想哭则是,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他。
纪柠做了个深呼吸:“阿斐,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外公外婆的事情?”
温知斐皱起眉,下意识道:“我记得,所以我不会再让……”
纪柠飞快地打断了他:“别来了。”
林揖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想要把电话挂断,但不知道面前这女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疯了一样地朝他撞了过来。
他一时手滑,手机摔在了绒毯上,伸手便要去够,又被捆着手脚的纪柠翻身压住,尖锐的叫声几乎穿破他的耳膜:“——我让你别来你就别来!千万不能把公司给他们!你别被骗了!就算你来了见到的也只会是我的尸体!!”
林揖秋惊呆了,用力将纪柠推开,他没收力,她便软绵绵地撞到了椅子上,后脑勺撞出沉闷的声响。
不过他这时也顾不得了,手脚并用地爬到手机边,挂断了这通电话,转头冲济宁怒吼,“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房门再次被撞开,外面的保镖听见了动静赶来,见到屋内一片狼藉,下意识三两步上前,抬腿便要去踢纪柠:“被绑来了还不老实——!”
“等等!”
林揖秋制止的太慢,保镖诚心要给纪柠点教训,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腹部,疼得她又倒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唇上已经咬出了血。
他不明白怎么短短几分钟内事情就会变成这样,热血刷地涌上了脑门,泄愤般地朝那个保镖狠狠踹了一脚,“你他妈有没有脑子?你把她踢死了怎么办?我们还怎么拿她换东西?!!”
保镖吃痛,被踹的摔倒在地上,下意识解释道:“不是,少爷,我看她不老实,所以想给她点教训……”
“猪脑子!我他妈都没说要给她教训,你急着投胎是不是?!”
此刻的林揖秋全无镜头前那副体面模样,目眦欲裂地朝保镖吼了两句,回头将纪柠扯过来,“死女人!你死没死?”
纪柠痛的浑身都在发抖,后脑勺一边温热的湿润,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流血了,刚刚的‘爆发’过后,四肢绵软无力,她半眯着眼,朝对方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哈……很快就要死了。你,你们,都别想得逞。”
“傻逼!”要不是他自诩自己还有那么点风度不打女人,他真的想对纪柠动手,“我大发慈悲让你打电话,你居然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纪柠笑的脖颈边鼓起淡淡的青筋,仰面躺在地毯上,刚刚忍着疼被咬破了的嘴唇格外妖冶,她几欲声嘶力竭:“大发慈悲?真是有够冠冕堂皇的。你要不要这么好笑啊?如果不是你绑架我,我现在估计还在剧组拍戏呢。”
林揖秋恼怒她的嘲讽,回击道:“谁叫你非要跟温知斐在一起!你要怪就怪他吧,是他把你推到我们面前的!”
纪柠眉头一皱,面上冷汗涔涔,似乎是疼得有点受不住了,后背弓起,整个人缩成一团。
林揖秋被吓得不轻:“喂?你真要死了啊?不会吧?”
他转脸朝那个完全茫然的保镖吼了一句:“你他妈把她内脏给踢碎了吧!”
傻逼…………
纪柠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那个保镖刚刚没收力,这一脚真的够呛,估计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林揖秋还在她旁边吼:“叫医生过来啊废物!”
保镖支支吾吾:“这船上没有医生啊……”
“那你给我想办法!她要是真死了,我就把你扔进海里!!”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纪柠已经听不清了,她半眯着眼睛,睫毛颤颤,疼痛缓缓从身上褪去,所有的感觉都在逐渐消失。
林揖秋这才发现纪柠脑袋下的那块地板被洇得深了一块,惊恐地扒着她的肩膀把人翻过来摸了摸,才发现那片全是血。
纪柠半阖着眼,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林揖秋好像在叫着什么,但是她听不太清,紧接着,房门好像被重重地撞开了,整个空间都在晃。
……船要翻了?
这是纪柠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