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带公司的员工帮她看过,应该算是一种天赋。
更确切来说,是来自于母亲的庇佑。
余小鱼不知道她这种直觉来自母亲的能力,因为她的阿爸阿妈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已经死去了。
谈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可徐四还是想多嘴一问:“要是有一天宝宝有了危险,需要用你的性命去换她的安危,你……会怎么做?”
其实答案在余小鱼救徐四的时候就已明了,但徐四还是想亲耳听听这个答案。
她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笑开来:“我情愿我死。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就像阿爸阿妈那样。
徐四心中一动:“明白了,那就……走吧。”
余小鱼一听,知道他要带自己去见冯宝宝,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面对这样的老油条,唯有实话实说的份,不能耍任何心思。
她开心地悄悄晃动双腿:“我就说一说,你就信了?”
徐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觉得她就像在蜜糖里灌大的孩子,竟没一丝父母双亡带来的阴暗,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想一想就能明白,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也是一种病态。
心中又动了一下,不是怜悯,而是忽觉眼前的人除了修炼有点天赋外,笑起来也比常人要好看些。看起来真诚坦率,令人舒服。
“你说了,叔就信了。”徐四站起,带余小鱼去见冯宝宝,“不过,得叫声叔听听。”
“叔!”
有第一次见面就会有第二次,很快徐翔老爷子便得知了冯宝宝身边窜出个无名之辈。
徐四不知怎么说服了老爷子,老爷子拖着病重的身体去看了眼余小鱼。
她正和冯宝宝走在一起,冯宝宝在说话,余小鱼眯着眼睛、带着笑意侧耳倾听。
冯宝宝朝老爷子在的方向望去,正要走过去,老爷子摆手制止,叫她不要过来。
她懂了他的意思,回过头,继续教余小鱼唱歌。
“黄杨扁担么软溜溜呀……”
余小鱼跟着唱:“黄、黄杨扁担……么软溜溜呀……”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哇……”
“挑一挑、白、白米下酉州哇……”
老爷子眼眶泛了泪花。
“回去吧。”老爷子说。
这就算是同意了。
只是徐四怎么也想不到,余小鱼为冯宝宝舍命挡下一刀,会来得那么快。
一刀从腰部往上,横斜到肩胛骨,几乎要砍掉半截身子。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宝宝的伤可以自动愈合,她不知道……没人告诉她,就这么下意识挡了,不是要复仇么,怎么这么随意……
徐四脑中思绪万千,缠在一起,与冯宝宝在手术室门外等候。
冯宝宝手中都是余小鱼的血,一大滩一大滩的猩红血迹印在褐色的员工服,触目惊心。
她眼睛直盯着双手,向来都是她受伤的,怎么还有人会这么蠢……挡在她身前。
普通异人流了这么多血……会死吗?
她喃喃自语:“小鱼……没咯……”
幸好余小鱼命大,伤养好后又开始活泼乱跳,赶着去接任务。
徐四就纳闷了,她不是大学生么?就算有公司托底,论文就不用写?
正想着,就看到余小鱼拿着笔记本在疯狂看文献、写论文和挠头发。
终于逮住她学习了。
徐四:“哟,小鱼,学的什么专业啊?这头发都被你挠秃咯。”
余小鱼欲哭无泪:“艺术史论。”
当初她就看在这个专业是死记硬背才报的,就想着期末前可以临时抱佛脚,平时接接公司的任务,没想到翻车了。
徐四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别学疯了。”
而后的日子依旧很安详,甚至还经常和冯宝宝、余小鱼一起打牌斗地主。
余小鱼牌技不怎么好,输的最多,每次脸上贴最多的小白条,而冯宝宝赢的最多,半天下来,脸蛋还是干干净净的。
徐四觉得憋着也不得劲,也不是旁敲侧击那个性格,就拉着余小鱼吃了顿饭。
饭后易开口,总是没错的。
“小鱼啊,你觉得叔怎么样?”
余小鱼在往嘴里塞东西,不断咀嚼,一听徐四这么问,直接说:“四叔啊,邋里邋遢的,整天穿着个拖鞋,也不知道烟瘾哪来这么大,整天抽抽抽。”
每说一句,徐四胸口就插进了一把刀,他佯装吐血,一副被余小鱼伤到的样子。
“叔要听优点!优点!”
“优点?四叔哪有什么优点?”余小鱼见玩笑开够了,就说,“好啦好啦,其实四叔可好了,是全世界最好的叔叔……”
“只是叔叔?”
“难不成你还想当我阿爸?叔你竟然想占我辈分的便宜!”
徐四心里快被余小鱼气死了。
“就……对象,对象。”
余小鱼一惊,手上一松,筷子都要掉进火锅里了,她收回要去夹肉的手,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我有喜欢的人。”
“谁啊!哪个?!是那个经常和你搭档的那什么……陈哥?还是老孙那儿子!”
余小鱼呵呵笑了声:“不告诉你。”
徐四开始实施追妹子计划,可总是被余小鱼避开,越避他们的距离就越远。
他抽了几根烟,觉得没什么放不下,也将事情揭过去了。
都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一直吊死在一棵脖子树上吧,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就不愿意呗,缠着人家显得像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只是偶尔见到余小鱼,心中便又有一团火燃起来,假意与她玩笑后又迅速熄灭。
徐四也总算知道了余小鱼喜欢的是谁:张楚岚。
早该想到的。
自余小鱼在龙虎山重伤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徐四觉得奇怪,她以前受过比这儿还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