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她喜欢这人的内敛、安静,和沉稳!
“世宽哥,谢谢你照顾我哥!”她突然停住脚步。
“不用谢!”世宽转身回答,眼神温和。丹儿看着这眼神,脸竟有些红了。
“世宽哥,这花开得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种花!”她打岔去。
“这是茶花!”
“噢。”
“以后你有空,就和哥哥到家里来吧!”
“好!”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向前走去。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世宽警觉地停住脚步,判断着它的位置。
“世宽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丹儿突然催促他。
“丹儿,你怎么了?” 世宽发现她好像很痛苦似的,大滴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下来。
“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胡闹!”他拉住她的手,准备往回走去,突然一条金黄色的大蛇窜了出来,闪着信子朝他扑去。
他急忙将丹儿推到一边,自个儿面对着它……可那蛇突然停住了,然后向旁边的草丛里滑去,不知所踪。
世宽回过神来,将她搀起,两人四目相对。
拥抱吧,无论为什么!
书院们口,进宝娘还在叮嘱着一些关怀的话,世宽远远的看着。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便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人。进宝看着,大喜过望。
“爹,爹,”他高兴喊去。
那人看着他,也面目喜悦。
“臭小子,长大了,高了!”他说。
“爹,您受苦了,您都有白头发了!”进宝看着他。
“好,知道孝顺了,看来爹没白送你来……好了,小子,我和你娘,还有你妹妹,就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知道了,爹!”
几人进了马车后,进宝爹正欲挥手和儿子告别,突然发现了站在远处的世宽……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愕起来,接着又下车去。
“公子!”进宝爹抱手去。
“山伯父!”世宽也作揖。
进宝看到他们打招呼,也没多想,他爹虽然学识不高,但甚有礼数,所以家里的生意尽管不大,却很稳当。
丹儿从窗户看着他们,时而微笑时而泪目。进宝娘知道,这丫头定是中意世宽了!
真的那么简单吗?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为何,学子们都很用功,竟连顺远都变乖了。
“进宝,谢谢你娘对我的照顾!”这日,世宽对他言去。中秋后,山家常常会稍来衣物食品,进宝一份,他也有一份。
世宽穿上进宝娘做的衣服,非常合身。这应是她在洗衣服的时候,仔细量过。他心里十分感动。
“不用谢,世宽。我爹来信说,这些日子,生意好了很多呢,挣了不少呢!”进宝笑答。
“嗯!”
“大家都忙着准备春试呢,你功课那么好,不去么?”进宝问他。
“不去!”
“为什么,你不想求功名?”
“我不喜欢。”
年底,临近春节,书院放假了,进宝忙着帮父亲收货,便下山住到了客栈里。
这日清晨,街道上行人还少,他在窗前看到一辆马车驶过,向城外方向奔去。从车帘一角望去,他看到里面坐着两个男孩,一个身着白衣,非常好看;而另一个,竟像是世宽。
这马车,金家的奴仆也看见了,那是城外玉家的马车。
玉家,北山最韬光养晦的富豪人家。
年后时光荏苒,又过了几个月,世宽和进宝的学业,便快结束了。这天夜里,两人饮了些酒,便仰躺在园中的草地上。
“世宽,以后我要多多地赚钱,盖大屋子,大药房,大花园,还有马车,娶漂亮媳妇儿,生一大堆孩子。”进宝说,“你呢?”
“好!”
“那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当然会!”
“可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远,咋见?”
“……”
这时县城的酒楼雅座里,进宝爹正和一友人正在品着茗茶。
“山某多谢先生的照顾,山某今以茶代酒,敬先生!”进宝爹对那人言去,恭谨有礼。
“山兄不必多礼。”那人说,“贤嫂如此照顾小儿,应是我敬山兄为谢!”
“在下不敢。先生请放心,在下决不会透露公子的半点消息!”
乡下。早晨,进宝娘盛了一碗热粥,来到丹儿房里。
“丹儿,娘做了热粥,你喝点儿吧!”她说。
丹儿呆呆的,一言不发,一会儿却突然抓住进宝娘的手说:“娘,你和爹,还有哥哥,你们离开这儿吧,走得远远的!”
“傻孩子,咱们的根就在这里,咱哪也不去!”进宝娘应她,“你这孩子,怕是病糊涂了!”
从书院回来之后,丹儿就性情大变,甚至一病不起,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心里胡乱猜测着。
“丹儿,告诉娘,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宝儿,怕我们怪罪。若是那样,娘向你保证,决不勉强你,好吗?”她向女儿问去。
“娘,我怕我会伤害你们!”丹儿伏在母亲肩头,伤心答着。
“傻孩子,怎么会呢,以后你想嫁谁都行,啊?”
“娘,要是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儿,您会原谅我吗?”
“看你,又胡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做什么坏事!来,喝点粥吧,快好起来,和娘一起做梅干菜!”
“我是说……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我们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你在娘心里,早就是亲生的女儿了,娘也不许任何人伤害你!”进宝娘对她说,小小的身躯充满力量。丹儿潸然泪下。
不久她就痊愈了,而且比以前更加能干,进宝娘看着高兴,又觉得那里不妥。
深夜,万籁俱寂,丹儿悄悄起身,打开大门,取下门上的一支檀香,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