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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冤得雪(2 / 2)

装来。

“老爷,老爷,”梅叔神色却忧虑不已,“留下来吧,留下来!”

“梅叔,别人要寻我哪里都寻得到,找不到还有我的孙儿们呢。”那人答道。“况且我自个便罢了,可不要牵连你们。”

“老爷,这不行!”梅叔痛心道。

“不碍事的。”那人却安慰他,“让该来的都来吧,我既做了便没什么好怕。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老爷……”

他已上了年纪,再骑不动马,便去租了马车。出发前又收到阿寿的来信请他去成都一趟,帮过些银钱,于是他又转向成都。此时成都,阿忠和那人已到了耀祖的布店。

“姨娘,”庭院里,那人把了脉后,看向滟夫人。

“年事大了总会生病的。”虽已年老却仍擦着脂粉的滟夫人淡笑答道。看着那手上发皱的皮肤,她不觉润目。

“知道了成叔的事儿后,娘便不好了!”出门后耀祖对他说,“妇道个人家,终理不顺那个中曲直。”

“姨娘情重。”那人道。“耀祖,贤儿近来怎样?”接着他问。

“好的,这些年长大了不少,对许多事儿的处理我们都不如他了。”耀祖答道。“只是……”他顿了一下,“海大哥,他的身世要不要告诉他呢,这小子好像闻了一些,心里一直闷着。”

那人也默。“……不用。贤儿是我的儿子,过去的不用再提。”

“您就不怕……”耀祖急道。

“当然怕。但这样的事儿我希望他能自己成长起来。”他说。“……耀祖,你知道我们的事儿了?”

“如何不知?娘,你,成叔,贤儿,我每天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难不成你看我不像做大事的人,怕我害了你们?”耀祖应着,向他瞪去。

“可你也清楚,这很危险。”他说。

“那又怎的,当年我也是要入军的人,还怕这等小事儿。相反,我能为贤儿做很多事儿呢!我素来是个地痞流子,谁也不会想那些。”耀祖又笑了起来。

“好,那你也要谨慎。”

“知道了。山老爷应该到了,我应他去。”

“好。”

进宝在成都呆了一久,成了一个普通的市井闲老头儿:逛桑园去织坊;又或是在某个路边小店,吃上一碗蹄汤面。因为襄州他也爱上了这个地方,又或是他们性格相近:细致而内敛。“老了,老了!”他总是不时感慨。

“老人家,有您的信!”这日晨起,客栈老板去到他的房间。

谁会给他“写信”?谁认识他?“给我……的?”他半信半疑问去。

“是的。在下也觉得奇怪,所以还仔细问了几遍,还真是给您的!”店家笑道。

“好,多谢!”

吃过早饭,进宝换上了一件华丽绵密的江南锦衣,摇身一变又成一个土豪模样的商人。待下车看到那简约静谧的客栈时,他的嘴角微微一笑。

两杯刚沏上的雨前龙井,已在一间客室里候着,茶香袅袅。入了座,他便起盏饮上。“哈哈哈哈,山老爷就不怕被下毒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走了进来。

“要我的命无须如此偷摸。”进宝抬眼。“找我有何贵干?”

“山老爷无须紧张。”那人也入座,“聊聊家常而已。”

此人天庭饱满,衣着考究,目光稳夺隐睿,可见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开阔的眼界。进宝心里说。“公子这是在笑话我么?”他听了□□脸色一沉。

“在下不敢。”那人忙道。“在下知道令正的失去让先生悲痛无比,但生活总要继续,您不是还有孙儿们么?”他接着说。

那言中之意如堡垒一般向进宝袭来。“无须旁敲侧击,更勿诉情,开门见山吧!”他说。

“先生果然耿直!”那人笑道,言罢取出一张折纸,“我们要这个!”

进宝打开一看。“你?”他怒去,“你们疯了!”

“没错儿,泽园火倾所有人是看到他被烧死了,已随他的夫人而去。”那人道,“可万事切勿被表面迷惑。有些事儿或许本是安排好的,只是没有随意向去发展罢了。”

“你是说……”进宝心跳。“可当日窗口那人,不正是他么?”但陡然间他明白了:是成叔!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未见成叔的原因!他垂下头,为这讯息润目,却又需将它克制下去。

“先生节哀。”那汉子见状道,接着又说,“若您能办好此事儿,在下保证您一定能再见到你的儿子们。”

“我儿?”进宝又惊。

“永祥和永志呀。”那人道。

两个孩子……也还活着!进宝心里又暖。“你说的我如何能信?我又没见过我儿,或听过他们的声音。”他冷笑应去,现出一幅不会被耍的神情来。

“您看在下像开玩笑的人么?”对方脸色也瞬间肃严。

“你们……是何人?”进宝问。

“这个您无须知晓,只要给我们想要的就可以了!”

“我本已心如死灰,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进宝说,“但是现在,为了我儿我会去做,但不保证这天下一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在下信您!”

淡定地走出客栈时,进宝的背脊已经凉了。

“先生,您怎么了?怎的进去一会儿就如此虚弱?”那车夫见状便前去搀扶。

“人老了,容易累。”他说。

回到客栈里他饮了个痛快,心里饱满满的。他的工作已经结束,人生这一页即将翻去,刹那间他十分想念北山。回吧,回家,接着做他的药材生意,养大两个孙子。继而他又想:这些年他在哪儿呢?在干什么?当年火那么烈他一定受过伤,那伤大不大,还能不能行?

他想了好多好多……

火速办妥了阿寿的嘱托后,他去钱庄换了些面额琐碎的银票,然后又寻了一辆扎实的马车——要去各处的药材供应商那里再次穿针引线,他这一路会很长远。而一心备着新生活的开始,竟让他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曾经做过那么多的事儿,那要算账的人早候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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