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茧聚合在一起,饱满满的。他用指腹轻捏着那“蚕茧”,眼神发亮。
“夫君,”珍遥送来甜茶。
“俏俏,你看!”家豪对她说。
“咦,这不是木棉花么?可怎的又这么小!”珍遥放下茶盏,看到那东西十分惊讶,不觉也用手指探去。“好软,真的是木棉花!”她叫道。
“这叫棉花,算是木棉的亲戚。”家豪应她道。
“这从何而来?”
“是艾梭哥哥从福建带过来的。”
珍遥又摩挲着那些花朵,“木棉产量少,家里有木棉被子的人家可不多。老爷,您看,花朵这么大,可这茎条竟如此细弱!”
“是的。”看她兴奋的样子,家豪不觉发笑。“俏俏,看来你很喜欢它。”
“喜欢。”珍遥笑道,“其他的妾身不懂,可木棉对我们百姓而言是最好的东西。”
“何以见得?”
“有了它,人们就可以做棉被,再不用怕冬季的寒冷了;也不用再拿稻草搅碎编成被子,或是收集芦花或干的花朵去缝制,皮肤也不会发痒。那冬儿寒天的也再不会因为怕冷呆在家里,而是可以穿上棉衣棉裤如常生活。所以妾身觉得很好呢。”
“说的太对了。”家豪拍拍她的手背。“那你是支持我了?”
“怎么?老爷要种这个?……当然支持……可这是不是很难?”珍遥又惊又喜,又看他的情绪没那么放得开。
“是有一些困难。”家豪说。
“老爷,那就权做试试,若是成了就多种一些,败了咱也不后悔。”
“好。不急!”
谍国。这日海边,所有重臣都陪着渭和在高台观看新武器的发射。高台之下,一个开阔的场子里,投弹车陈列得像方块一样规整。它们在旗手的指挥下,分类向前实验。
第一排投石车最先上前,用支臂将一些岩石抛出——这是从古至今,最古老的进攻工具。
它们毕后,第二排便接着向前,抛出一个个球体。它们动作更轻便,发射距离更远。一个个火球落地后,便熊熊燃烧起来。
“皇上,这是李纲改良过的火包。他将石头换成火包,投掷到敌方阵营,造成火攻之势,其灵感是从诸葛亮的“草船借箭”而来。”渭和身旁的一官员禀道。
“嗯。”渭和点头。
火包组发射后,第三排接着向前 。这次支臂投出的是更小的物体,它落到地上后发出巨大的巨响,还将地皮炸出了一个坑凹。渭和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皇上,这是火炮。火药从南方而来,已经过改良。”那官员又禀。
“可这距离还是太短,目标也不够准确。你看,发生了偏移呢。”渭和看他一眼。
“请皇上恕罪,这是投石机的推进有阻,的确不尽人意,臣等还在研究中。”那官员忙行礼。
渭河的脸色暗了起来。散场后,那官员即向左丞相行礼:“左相大人,”
“咱是海战,目标必须百分百准确,否则炮弹都打水里去了有什么用?”那人对他说,“另外,这投石器实在笨重,必须改良,否则放到船里去岂不把船压垮了。”
“左相大人说的极是,属下会立即改进。”那人应道。
“速去安排工部、船厂和所有匠工,择日议事。”
“属下遵命!”
第二天早上,渭和在御书房呆半日后叫道:“真文,速去安排,朕要出海。”门口的真武急忙进门。“主子,真文病了,已经两日没来了。”
“病了?朕怎么不知道?”渭和问道。
“这两日您不是在议事吗,都没出来。”真武答道。
“哦。”渭和突然心落落的,“备车,朕要去看他。”
“主子,这……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奴才可就惨了。”
那人眼眉一狠。
“是!”
外城,真文家——外面看来尚算华丽的一栋小楼。午后,屋内一妇人闻得门口有声,便前去查看动静。待看到是皇帝亲驾后,她便恭敬跪迎在侧。进了院子,渭和发现那家里实在寒酸得很,一点不像真文斯文秀丽的性格,这让他心里很是疑惑。
“主子,”卧榻的真文想要起来行礼,被他制止了。床边的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随行而来的御医急忙上前给他看病。
“怎么?朕的贴身侍卫竟过得如此寒酸么?给你的那些赏赐被都到哪里去了?”渭和看着屋里周遭,朝他瞪去。
“主子……”真文只笑笑。
渭和拿起托盘里的汤匙准备给他喂药,吓得真文坐了起来,好似病一下就好了。他看到渭和看着那黑乎乎的汤匙发呆……
出门后,真文妻子上前禀道:“皇上,奴婢的两个儿子学识不好,夫君便给他们置了田地家宅,到乡下种田去了。孩子们心里不悦,说不能靠着夫君的职位谋个闲差,可夫君说他们没有才学无法为朝廷效力,所以这些年家中一切,还有夫君的薪俸等都补贴给孩子们家用了。”
“知道了。”渭和道,“适可而止。回头朕会给他重新安排,不可再过得如此清贫。”
“是,多谢陛下!”
回宫后渭和又问真武:“真武,你呢?”
真武笑禀:“主子,奴才只有一个女儿,还嫁了好人家,甚好!”那人听后瞪着他。
“您也知道真文的性格,是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真武只好说。
自鬼门关闭之后,谍国的走向似乎明了,如一幅迷蒙的花卷渐渐变得清朗起来:海外,三王爷作为联络大使,周游世界,和各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雀场商船出出进进;家里,粮食渔业年年丰收,民生安定。重建后的雪灾地区更是因为有了最先进的规划和重建,道路宽阔,城镇漂亮,吸引了大批富商前往入驻。所以鬼绝老头说的没错,关上鬼门,让他的发展道路上了一个台阶。
至于鬼绝,在某一天就不见了,只有那以后不断变老的小童每年在他生辰之日,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那快被植被覆满的洞口。
“师傅,徒儿煮了汤圆,您吃一碗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