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皇帝走了进去——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在老官们的讲解中将石头箱子尘封的秘密释然。
末了他双眼紧闭,沟壑额间。“皇上……”老官们急忙躬礼安慰。
“没事,我只是心痛祖辈之不易也!”他说。
“皇上,在诸事没有理顺之前,皇上永是我渊国之王,万不可自贬。”一老头听他说“我”。“臣等附议!”其他人也道。
“知道了。”皇帝道。“将这些妥善收好;皇叔定有诸事放心不下,朕要去看他了。”
“遵旨!”
西沉晚阳中,涅槃老头一身净服在院中一藤篾摇椅上安然地倚躺着……
“皇叔,”他近去。
“坐吧。”老头应他并打发了下人。
“皇叔……”皇帝扶着那篾椅扶手说不出话来。
“蕴儿,皇叔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一切终要带进棺材。”涅槃说。“你告诉我,身在大宝之位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不舍眷恋?”
“没有,皇叔,我不眷恋。”皇帝诚恳地说。“相反,侄儿为自己没有为社稷做过任何事儿感到惭愧不已。是最没用的人!”
“侄儿打小资质柔软,既无将相之勇,也无百家之才,根本就没有能力统领我渊国百姓;这么多年若不时皇叔事无巨细地操持着,社稷哪有今天!”
“不,不对!”涅槃慈爱道。“你个性温和,爱民如子,处事知尊卑正反,事有主见,这个位子你做得。只是从今日起你该明了了,我渊国和谍国本就一体,终要回归的。”
“……当年百业待兴,权政不稳,皇祖只好出此策略把我们分离出来。我们的脚下都是宝,是铁矿、金矿、水源;而每一个随先祖而来的士兵工匠,也都是从全国精心挑选出来的。蕴儿,所以我们都只是战士 ——守卫渊岛的战士!”
“侄儿知了!……难怪这么多年我们生活平静,否则凭内阁的性子,哪容得下我们如此?”皇帝道。“若真毫无瓜葛,只怕他们首先不会放过的就是皇叔。”
“就是如此。而今天下枭雄并起,都在寻掠驻足的山头自立门户,我渊岛富足,自然会有虎狼之患,所以我们守不住了。但欣慰的是国中现在武器精进,渭儿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家园,所以接下来你要听他的安排。至于你和这岛上的每一个人,渭儿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是!侄儿……如释重负。那他当年带走真文弟弟,也是内阁的意思了?”
“……你没什么真文弟弟,他只是国中一个普通的百姓而已,无需交集。”
……
“我死之后,把我的府邸重新修建,要淳朴不奢,他日杜家若发生动荡,就把他们接过来。不过若那仙皇老儿聪明,便不会有那一天。”
“侄儿记住了!”
不久的冰雪天里,真文一家老小在院里的香案前叩拜……两个儿子解了详情,也不怨他不安排“工作”的事儿了。“请安息吧,父亲,您这一生太苦了!”真文将酒洒去地上……
半年后,薄岛的上官老头儿在书房里苦口婆心地哄着一中年男子,虽然只得了几个后背。那人气质文雅干净,脸色却黑得难看。一在井边摘菜的妇人也停下手来,泪珠滑落。
“奶奶,爷爷说我们要回家了对吗?”厨房里,一八、九岁的漂亮男孩在灶台下和一老妇人挨坐着。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老妇人应道——上官夫人也已满头白发。
“那爹为什么不愿意呢?”男孩便问。
“他……只是习惯这里了,但会回的。”上官夫人慈爱应他。“那是我们的家。”
而他们说的那个人正在黄昏里抬头看向天空。“姐姐……”想起往事儿,他的眼眶湿润了。
“夫君!”他身后传来媳妇的声音。
“娘!”他还看到了岳母。岳母看他饮了茶并为他拭去嘴角的茶渍,然后指着天空渊国的方向。
“……娘也挂念姐姐了?”汉子眼又红了。那人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等玉笙哥出来后我们就走。”
地牢,身着囚服的玉笙一早又坐在小桌前全神贯注地雕刻着手中的石头。那要来找他算账的人老不到,他只好乖乖等着,雕刻渡日。每每眼睛酸涩了,他便会伫臂小憩一会儿,大脑又思索起那个闯祸的东西。
那是一只踏石的玉豹,身体强壮,神情狰狞——非常难刻。接单的时候他谨慎过这个作品的用途,但后来觉得它并不适合镇宅,许确实只是赏玩之物。而这玩意儿最后竟是一个部落的“虎符”。
虎符岂能复制!那是杀头之罪。对方首领大怒,寻根追底到他这里来。而这个部落还供应着国中一角的淡水,如何了得。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个部落一众人等已经在薄岛上了,他们貌似不想惊动官家而换上了随俗的服饰。
“先生请!各位请!”午后驿馆内,家豪抱手恭敬地招呼着他们。桌上大碗饮酒,菜果满盆,鸡鸭鱼肉烤制粗犷。家豪虽酒量小也培饮了几碗。
“杜先生,”饭毕一军师城府的人对他道,“令侄胆敢私刻我部虎符,依我部规是杀头之罪,所以我等此番前来是要带他而去的。还请先生谅解!”
“小侄浅薄,得罪了!”家豪急忙又手礼去。“可孩子是无心之为,来者又说是赏玩之物,丢失心哀,所以他便接了。”他又礼向首领,“还请大王恕他之罪。若真要罚,也要找到那来人证他清白,一起受罚。”
“可先生知道吗,执此之物便可统领我部军队,若老夫有事儿出了远门那可就出大麻烦了。”那首领应他。
“在下不才,但知其意。”家豪道。“在下无权无势,只是个普通黎民百姓,但若有什么能为先生效劳的,还请先生思后直说。”
“坦白说老夫挺佩服杜先生的。”那首领道。“数年之前薄岛还是个荒凉之地,还有沉没之闻,如今竟大不一样了。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呀。”
“大王缪赞,在下不敢!一切都是君上运筹帷幄,在下等也只是出些小力而已。倒是贵部一直为我边境一角供应淡水,我等才真是要感谢先生呢。”
看到他谦虚低调,言情悦耳,让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