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懂什么
……
他没多加解释,笑了一声,关掉对话。
今天他直接从工作室出发去演唱会,没来得及吃晚饭,于是点了个夜宵。
洗漱完,程式言躺在床上还是不甘心。最近开会团队成员都在催他选角的事,虽然他给颜千绘留了时间考虑,但他自己也不能只被动等待。
他拿出手机给颜千绘打电话。
-
颜千绘是被几声门铃声吵醒的。
睡意朦胧中听到门铃响,她还以为是梦里的声音,直到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渺远的声响逐渐在耳边清晰。
她倏地睁眼,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这样的起床时间,对于作息规律的她而言,简直是晚得离谱。
空调暖气充盈整个卧室,屋内暖烘烘的,脖子有些痒,她上手挠了几下,颈上很快就出现细长的挠痕。
门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她拖着昏沉沉的脑袋去客厅开门,除了段安恬,她想不到谁会这个时候突然来找她,可段安恬人在外地拍戏。
抓着把手拉开门,她看见了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这张脸的主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程式言来这儿做什么?
颜千绘此刻睡意全无,凝神思考他出现的原因。
房间响起微信电话的提示铃,她小跑回卧室,拿起手机。
按下接听,是程式言打的,颜千绘听见他说:“看微信消息记录。”
她闻言把电话界面缩小隐藏,返回到聊天框。
程式言:明天有空吗
程式言:我们再谈谈
程式言:时间地点你定,随你方便
Q:[通话时长 00:16]
所以这16秒里她说了什么?
脑袋酸痛,颜千绘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记不起这一通电话内容。
“你们家是还需要门神吗?开个门吧。”他嗓音低沉,玩笑道。
思及还有个大活人被她晾在门口,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稍等。”
裹上件毛衣外套后,颜千绘开门,把他带进屋内。
茶几上有几张曲谱,都是手稿,纸面上躺着一支黑笔,旁边有一瓶红酒。
褐绿色的玻璃瓶,里面液体的高度还剩三分之二,透明高脚杯底下还残留着极浅的一点红色液体。高脚杯边上,有个一个白色瓷杯,里面是咖啡。
见他盯着红酒好几秒没转过眼,颜千绘以为他想喝,不确定地开口:“你......想喝吗?”
程式言摇头,突然皱起眉头,说:“你的脖子,很红。”
不止脖子,毛茸茸的睡衣衣领上方,锁骨那一片皮肤全都泛红。
颜千绘随意低头扫了眼,漫不经心道:“哦,过敏了,等会儿吃点药就好。”
因为见到了辛御澜,昨晚成为她这些年来最激动的一晚,心情如悬浮在空气上方的泡泡,始终没办法落地。
入睡前灵光乍现,她怕一觉醒来忘记当时的灵感和情绪,迫不及待地想把脑海中的曲子写出来,于是便罕见地开始熬夜创作。
为了提神,她给自己冲了好几杯意式。
灵感如泉水般涌出,前半部分曲子写得很顺利,一气呵成地写出来了,可到后面的时候,似泉眼堵塞,只有些许的水滴从泉眼缝隙中艰涩地流出。
她有些郁闷,并不是因为没法完成曲子,而是因为她毫无困意。
曲子卡在一半,□□带来的兴奋感仍未散去,她无事能做,却也无法入眠。
柜子里放着几瓶红酒,她找出开瓶器,拔出木塞就直接倒进杯里,也不管自己到底倒了多少,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多倒了,但并不在意。
明知自己酒精过敏,但是对酒精的迷恋让她无法做到滴酒不沾,通常她都会在可控范围让自己摄入适量的酒精。
昨晚她随性喝下了那杯对于她而言过量的红酒,昏醉到将近午饭的时间。
昏醉和沉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咖啡和红酒混合下肚后,她自己并不好受,胃里一股酸意,心跳节奏变快,整夜都不太舒服。
入睡的目的达到了,可惜睡眠质量并不好,以至于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
白净的素颜有些疲态,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家里有过敏药吗?”程式言面色不虞。
“有。”颜千绘接了杯水给他,又给自己接了杯。
水杯被搁在桌面,她蹲在茶几旁,拉出最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常备药品。
她翻了翻,从一堆药盒药瓶中找出一排药,从铝塑板的塑料凹槽里取出最后一颗白色药片,就着刚才倒的那杯水咽下喉咙
程式言脸上神情寡淡,对她“放任自我”的做法隐隐有些不认同。
吃完药后,颜千绘对他说:“你先等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