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场吻戏,颜千绘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在片场见到他也莫名脸红。
她没有接吻的经验,亲身体验后的想法是,和他接吻感觉并不差。
她以舒灯的身份,程式言以施幸的身份,两人一起做情侣之间会做的亲密举动,在这个过程中,她感受到恋爱的浓情蜜意。
那场戏,她生涩、害羞,却享受。
她投入演绎,能说服自己那是舒灯的情感,但身体是她的,接吻时大脑分泌多巴胺带来的刺激和愉悦真切地传达到她全身。
回过头来,却难以解释——
自己为何不抗拒和程式言的接触?
思来想去,最终归结为,她对他的信任感。
因认识时间愈久而产生的熟稔,由信任感衍生出来的对他本人的欣赏。所以,并不抗拒。
嗯,也许就是这样吧。
她暂时悬置那些想不明白的感受,又换了个角度想,至少这样不用因为总卡亲密戏份而耽误剧组进度。
在国内的戏份是以舒灯的童年和个人成长为主,拍舒灯以小提琴家和慈善家的两个身份奔波忙碌,顺带拍些和施幸的对手戏。
而在奥地利的戏份则是两人的感情戏居多,日常亲昵搂抱、吻戏、床戏,没一个落下的。还有更大的挑战,颜千绘要将舒灯精神分裂症发作时失控模样表现出来。
她的表演,胜在细腻真情,但要在演戏时呈现这么大的情绪张力,她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不够外放不好,太内收也不好,这样一个平衡的度该怎么把握呢?
好在这几天拍的都是日常戏份。
剧组租借的一幢森林别墅用来拍摄,这里阳光繁盛,树木葱郁,屋外就是一个院子,种着一小片花园。
这天,结束当天的戏份后,屋内灯光突然一黑,但很快,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房间。
“祝颜老师生日快乐!”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开心地喊着。
意料之中,颜千绘大概也猜到了。国内的段安恬陆心等人早就给她发过生日祝福,但这么多人一起为她庆生还是头一次。
她笑意嫣然,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大家的祝福,“谢谢大家!”
在众人的热烈真诚的簇拥下,她闭眼许愿,带着期待吹灭了蜡烛。
灯光亮了,她一睁眼,就对上程式言注视的目光,不知是谁爆开两个礼花,彩带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烂漫热烈,他在周围喧嚣的欢呼声中,轻声对她说:“生日快乐。”
或许是一起拍戏的缘故,她总觉得程式言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施幸的柔情和......爱意,如今被这样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悸动过后,她甩开脑中的胡乱猜想,眼睛弯成月牙,笑着回了句谢谢。
剧组有几个女工作人员,平时就很喜欢颜千绘,趁着今天她生日,一个个都像狗狗似的,扑过来就要抱她。
坦坦荡荡,热情洋溢。
女性之间擅长以亲昵大方的姿态去表达喜爱、祝福和善意。
晚上回到酒店,梁琼把礼物送给她,一盒高级手工松香,是她常用的牌子。
她的松香正好快用完了,梁琼很细心地注意到了。
“还是你知道我需要什么!”颜千绘喜笑颜开拥抱她,收下了这份用心的礼物。
梁琼咧嘴笑,“那就好!”
关门声落下。
梁琼回了自己房间。
颜千绘嫌屋里太安静,外放了一首小步舞曲,挨个回复微信祝福,又把今天在剧组过生日的录像发给段安恬和温尔雅。
段安恬回得很快:那些女孩子抱你的时候,你活像个进了盘丝洞的唐僧哈哈哈!
她回:这样一说,还真是有点像
温尔雅则是关心她:拍个戏瘦了这么多?
她耐心回复:妈妈,这是角色需要,等拍完戏吃多点就又长肉了
两个对话框来回切换,颜千绘忙得不可开交,聊得差不多,她结束对话,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漱完毕,她在床上看了会儿剧本,准备去找部电影看。
门口传来敲门声,没规律地胡乱响,像是在敲着玩。
谁这么无聊?
颜千绘开灯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卢峰的脸出现在视野,是他的话,那也不奇怪了。
“怎么了?”她问。
“小颜同志,先开个门呗,”卢峰嬉皮笑脸,“要喊暗号吗?芝麻开门?”
“稍等一下。”
夏天衣服轻便,颜千绘换下身上那件清凉的吊带睡意,随便找了条日常穿的长裙套上,才缓缓去开了门。
“给你。”卢峰递了个琴盒过来。
她挑眉,“这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琴盒拉开,光亮的琴身漆面带着百年光阴,来到她面前。
斯特拉迪瓦里琴世界闻名,舒灯就拥有一把属于她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她在世界小提琴比赛中获奖,获得了这把琴的使用权。
后来施幸将它买下,从此,在法律和事实上,这把琴的所有权都归属于舒灯。
这是世代流传存续下来的艺术品,绝非只是一把好用的乐曲,古琴的意义也在于此,它承载岁月,寄托艺术家不朽的灵魂。
颜千绘摸着流畅的琴身,嗓子有些发紧,“这是‘珀伽索斯’吧。”
这把舒灯使用过的琴,叫做珀伽索斯,希望之神的名字。
“不知道,应该是吧,程式言拿回来的,说是过几天要给你用的。”卢峰摇晃脑袋,“反正我就一‘快递小哥’,东西送到,我就走了哈。”
“卢导,”颜千绘喊住她,“程导去哪里了?”
“我楼下碰见他的,把这琴给我他就又出去了,想找他啊?”卢峰挤眉弄眼的。
“找我干嘛?”
清朗的声音在廊道响起,程式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
“她有事问你,”卢峰指着颜千绘,笑眯眯地挥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