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又从文说到了理。
何依和曲鹤履没怎么参与他们的聊天,何依整理着自己的书桌,曲鹤履视线放在何依的背影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若有所思。
他出神的样子很显眼,旁边回过身的赵予彤要不注意都难。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哟,果然是她光彩照人的同桌。
赵予彤示意林生靠近,又压低声音问着,“曲二少这是?”
林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赵予彤秒懂,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家里白菜魅力太大了,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作出一副深思熟虑后十分为难的表情,跟林生说道,“很难,懂吧?”
林生摊手,“他不听劝。”
到了上课时间,班主任带着花名册进了教室,两人方才止住了话头。
日子一天天飞过,开学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安分,约着玩游戏,约着团建,搞聚餐,曲鹤履玩得挺高兴,有点可惜的就是这些场合何依都缺席了。
他问了赵予彤,对方也只是向他摆摆手,“何主席很少参加这些活动,有时间的话,她要么是在学习,要么就是陪何家那位老爷爷。”
曲鹤履表示了解,不再追问。
在班上他时不时就找何依聊,但她确实话很少,常常回了个“嗯”就再无下文,这让曲鹤履有些发愁,想多逗她说话又怕逗得多了适得其反。
但光是这么找她聊,想抛个她感兴趣的话题让她多开口都难,因为何依面对任何趣闻善事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
她脸上永远不热不淡,回答总是那么简短。
何依事事都是第一,曲鹤履正考虑着要不考个较前点儿的排名,或者直接抢了她第一,以此来她面前刷存在感,无意间看到了何依在给赵予彤讲题。
她讲得很仔细,还非常耐心,每讲完一处关键点就会停一下,向对方确认是否听懂再接着讲。
这让曲鹤履感到十分新奇,他头一次看到何依开口说这么多话,头一次看到何依专注心思在一个人身上的模样。
于是,下一节课课间,曲鹤履从课桌里抽出本书来。
“何主席,求助。”一句话让曲鹤履唱得千回百转。
何依听他那调子,估摸着不是什么正经事,几近不想回头,“怎么了?”
预计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曲鹤履在课后题中指了道比较简单的。
何依盯着那道题静默了片刻,“助不了。”
“你还搞差别对待?”
“没有。”她无奈道,“你不是年级前十吗?”
他指的那道题是基础题,他不可能不会。
“这么关注我?”曲鹤履笑道。
“听说过。”曲鹤履的名字在何依之前班中的出现频次太高了,她想不记住都难。
曲鹤履漫不经心地望着书上那道题,“这题我真不会,以前的我年级前十,和现在的我又没关系。”
何依:“......”
她不再与他争辩,回过了身。
那点微妙的不舒畅感再度在曲鹤履心中浮起。
他敷衍又傲慢,心思都摆明面上了,但单是同何依多说几句话,都有些难度。
既然何依不吃他这套儿,他不介意花点儿时间陪她绕会儿。
过了几天,何依被班主任叫去吩咐了个任务:帮曲鹤履补数学。
何依显然有些意外,“他不需要吧?”
班主任叹了口气,“本来我也这么以为的。高一时他成绩挺不错,但他说上了高二后对现在的内容总是不能理解,虽然是挺遗憾的,但绝不能让他在高二就这么没落下去!”
何依无言,她不知道曲鹤履做了什么,让班主任对“他在高二没落了”这件事深信不疑。
“你是我们班的学委,又刚好坐在他前面,要多关照他。”
“好。”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话让何依想拒绝都难。而且,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应该是曲鹤履故意给她找的事,躲开这回可能还有下回,那干脆就趁早解决了。
曲鹤履自是知道她去哪里的,见她进教室,笑吟吟地说了句,“回来了?以后得拜托何主席带带我了。”
何依思索了一下,“你这周三的数学检测卷借我看一下。”
曲鹤履挑眉,“你有哪道错了要和我对答案吗,你不会的我就更不会了。”
“看错题才知道哪里不会。”
曲鹤履轻咳了声,“我清楚我哪里不会,你帮我解答一下问题就行,不需要看卷子。”
实际上,他能让班主任深信不疑他的数学变差了,肯定是有些手法在的,什么都比不上整张卷子的红叉更有说服力。
当然他并不希望何依看到卷子,整页红叉确实有些丢他脸了。
何依没再向他要卷子,但他这波掩饰也让她确定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林生和赵予彤在一旁望着这两人,也大概弄清楚了事件始末。
怕她再多想,曲鹤履在练习题里翻了道稍微有些难度的问她,何依这次没推脱,看了眼题目后就开始向他讲解。
赵予彤与林生低声说着:“这人是真敢啊!”
林生无语地摆手,他表示:“我没见过他这傻缺操作。”
赵予彤望了两眼何依,作拭眼泪状,“何主席辛苦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快把曲鹤履老底都揭穿了。担心何依听到,曲鹤履转过头对两人露出个和善的笑容:“说话小声点,打扰到我学习了。”
何依:“.......”
赵予彤:“.......”
林生:“.......”
一句话让三个人当场沉默。曲鹤履是有点本事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