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依而言,爱实在是太虚无缥缈的概念了。
对她影响最大的两个亲人,他们授予她的关于爱的教育大相径庭。
她的祖父怀念逝去的爱人,为此缠绵病榻许久,全部的情意寄托于一朵金菊,灿烂又悲伤。
而她的母亲以婚姻为筹码,十年同舟五年远离,最后只剩下一座空房,灯火通明又寒冷凄清。
何依眼中的爱,极重极轻,难以辨别。
她与曲鹤履,虽然何依不愿承认,可实为天差地别。
寒冰与烈阳,仿佛天生就不相适应。
谁会将谁先冷却,亦或是一同奔赴热烈?
即使在曲鹤履热烈的告白后,何依仍不能确定。
太过盛大的开场,结束时愈发冷清。
何依在感情方面向来迟钝,在之前,她没意识到内心的不信任,只当作是抗拒亲近,可此时她听到曲鹤履承诺的那一个戒指,她突然明白了。
曲鹤履的爱可以比她想得更长久,更有重量。
她以往为他脸红,为他心动,却迟迟无法回应,而此刻,何依肯定,她爱这样满怀热忱又坚定不移的曲鹤履。
年末派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人潮兴致高涨,杯盏交错,游戏欢腾,笑闹声不断。
弯月悬于高空,似银渠,又似温柔一笑。
何依望着曲鹤履,他仍是容貌无人可及,一双桃花眸天生看似轻佻多情,每每望及,她都怀疑其中真心。
可如今,何依对上他的眼,只觉爱意热烈。
“走吧?”何依音色清冷,话语声却在这样一份心思中难得柔和。
曲鹤履神色一顿,迟疑地望向她。
“不是说对这里很熟吗?带我去玩玩?”刚刚还在犹豫的事,现在的何依不犹豫了,她很愿意与他一起去尝试些没做过的事。
曲鹤履眼神顿时变得明亮,嘴角漾开了高兴的笑容,“带你去。”
曲鹤履不自觉牵过何依的手,两人从红酒长桌旁离开,踩下台阶,去了游戏区域。
而距离他们远处,赵予彤望着两人相偕远去,就知大事已成,喜不自胜。
她快速解决完手上的小蛋糕,嘚瑟地冲殷决说道,“我就说肯定行!”
殷决笑得温柔,“是,你都预测对了。”
赵予彤很受用这称赞,发觉旁边还正云里雾里的林生,也跟他解释清楚了。
何依与曲鹤履过去游戏区,赵予彤也兴冲冲带人过去,意为实时跟进,掌握第一手情报。
游戏区域是派对场最大的一块区域,射箭、飞镖、纸牌等游戏,一应俱全。
孟哥正与几个好友玩着射箭游戏,他拉着弓的手一放,飞箭驾着疾风穿过,直直打在靶上。
何依瞧着有意思,曲鹤履发觉,“学过射箭吗?”
边问着,曲鹤履在旁边闲着的弓箭中挑了把趁手的递给何依。
何依接过弓箭,“没有,但很想试。”
曲鹤履笑得轻肆,“尽管试,有弄不懂的,我教你。”
曲鹤履在这块的天赋实在优越,但凡他触及的游戏类,不超十天,不说做到最顶尖,也是个中高手,妥妥的高玩选手。
两人这边说着话,孟哥他们发现了,纷纷惊奇,“何总也来射箭啊?”
“嗯。”何依稍稍点头,接过曲鹤履手上拿的箭。
众人闻言欢乐,打趣道,“难得一见啊!看来都被曲二少带坏了!”
孟哥也玩笑着问曲鹤履,“你小子,不怕何家找你算账?”
曲鹤履笑容漫不经心,“我带坏的,我担着。”
众人又是一阵哄闹声,“狂啊!”
“不愧是曲二少!”
何依本来已经拉开了弓正要射出,闻言心头一跳,她手松了力,箭都掉在了地上。
曲鹤履眼神一直留意着何依这边,此时见她落箭,矮下身去取起了那支箭放在旁边的桌上。
他换了只轻些的箭给何依,何依双脚开立拉开了弓,他又帮她调整了姿势。
何依镇定心神,瞄准后手一松,箭只正中标靶!
“射中了。”这是何依第一次玩派对上的射箭游戏,她没有过射箭基础,而居然第一发便射中了!
何依不无得意,眼神炯炯,心里那点好胜心燃得正旺。
曲鹤履低头望着她熠熠闪着的双眸,红唇上还沾着刚刚的红酒,美不胜收。
他笑望着她,由衷称赞,“很厉害。”
何依又抽了几支箭,一支接一支射出。除了有一发因为弓没完全拉满而射偏了,其他全都落在了靶上,环数还不小。
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
何依瞧着旁边的曲鹤履,问他,“要和我来比试一下吗?”
曲鹤履勾唇一笑,“你刚刚还是我教的,现在要和我比?”
“说不定我赢了呢?”何依现在手感也不错,好胜心已然完全被激起了。
曲鹤履望着她这副鲜活模样,不自觉舔了舔唇,他桃花眼含着笑意,“来试试。”
两人对话毫不遮掩,游戏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劝何依道:
“何总,你别听曲二少说的,他玩得几乎什么都会,我们这群人里头都没有赢过他的!”
曲鹤履轻笑,望向何依,“没那么夸张,还要来试吗?”
何依将那把弓放到他手中,“来。”
曲鹤履挑眉,“我不会放水的?”
何依锤了一下他的手臂,“谁需要你放水?”
众人呼声奇高,“好!何总!我们都支持你!”
“把那嚣张的给比下去!”
比赛规则是各自五发箭,总分看谁所得分数高。
曲鹤履先上的,他散漫拿过弓箭,张开弓的瞬间,箭也一起发出,毫不犹豫。
连发五次,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发完了。
两箭正中靶心,为十环,一箭为九环,另外两箭为八环。
十分不错的成绩,围观的不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