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猝然降临。
庭院中摇曳的花朵刚探出头,润在雨露中,到了后半夜,雨势愈演愈烈,刚绽放的花儿昂扬着瓣朵,再盛不下雨点,稍一倾斜,雨水便从花蕊中流出,湿了满地。
窗外夜雨不停,窗内声声不歇,湿的、热的缠着两人,感官都集中在方寸之内。
直至东方吐白时,骤雨才堪堪收势。
没有阳光的清晨,屋内昏暗,何依从床上迷糊睁开眼时,还分不清是什么时间。
她稍要坐起,身上酸软难挡。
昨夜的一幕幕涌入脑海,让她瞬间涨红了脸。
望着身旁睡得安静的曲鹤履,何依羞恼至极,毫不犹豫将他踹下了床。
“砰”地一声落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曲鹤履坐在地上,俊脸茫然,望清何依模样时才缓回神,轻笑道:“一大早就给我这么大动静?”
何依手紧攥着身上的薄被:“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曲鹤履目光灼热,笑望着她。何依黑发披散着,有几缕狡黠的发丝偷偷滑在她肩颈,柔抚着白皙中点点红痕。
而她向来端正肃冷的脸上,泪痕明显,眼尾处都泛着红。
望着她这副混乱模样,曲鹤履忆起昨夜记忆,浑身燥热。他唇角勾着笑:“我不清楚。”
“要不何总再教教我?”
听这称呼,何依脸更红了,她要是知道曲鹤履平时是以什么心思这么称呼她的,她绝不愿再听到这两字。
昨夜确实是她草率了,她就不该招惹他,要拉着他一较高下,不该与他说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
以至于曲鹤履几乎立刻就把她抱去了主卧。
曲鹤履瞧她此时模样瞧得心痒,作势要起身,何依立时察觉了,仿佛草木皆兵似的,气恼道:“不是喜欢跪吗?给我跪着!”
曲鹤履笑意轻扬,立时调整姿势跪地:“遵命。”
何依匆忙起了身,换上了工作的西装,也不理会她身后曲鹤履如影随形的目光。
她出门买了早餐,坐上车时身体还很酸,昨夜过程中曲鹤履很照顾她,她痛感没有太过,但某些方面他实在做得太过火了,惹得何依至今回不过神。
今日一整天,何依坐在何氏办公室里,第一次觉得解决文件这么疲惫,稍一抬手手都是酸软的,她。
其间她接到来自家里、曲练的消息,通通都不回复。
所以曲鹤履的消息发到了欧淇淇这边。
何依正处理着文件时,欧淇淇茫然进了她的办公室,传话道:“何总,曲总那边来问,他现在可以过来接你下班吗?”
“他新车的副驾换了个新的软座,问你要不要体验?”
何依冷眸一眯,咬牙切齿道:“让他滚。”
放肆的混蛋,她今天不想见到他那张轻慢的脸。
欧淇淇第一次听何依如此直白地让人圆润离开,十分震惊,愣愣点头去作了回复。
转头回到办公位,欧淇淇打开“何氏探秘先锋队”的群聊,将刚刚的惊奇事说了,宛如深水炸弹入海,一呼百应。
探秘先锋一号:“前几天如胶似漆,今天吵架了??”
欧淇淇作为二号:“应该是。”
她疑惑抛问:“但曲总都没回复,他到底会不会来?”
探秘先锋三号:“女人说滚,男人应该懂事点,我站一票曲总必定会来!”
群里顿时附和声一片:“冲之前曲总追人的那个势头,今天也肯定会来!”
群里一派肯定,而曲鹤履确实没来。
何依回到家时,一入门就看到了跪在客厅里的曲鹤履,他西装革履,领结都打得端正,跪姿不偏不倚。
见她进门,曲鹤履仰头望向她,唇角还勾着笑:“何总回来了?”
何依冷眸瞥他一眼,“挺自觉。”
曲鹤履桃花眼上挑,笑意更盛:“当然,我最听何总话了。”
他拖着尾音,低沉声色衬得暧昧。
何依冷哼一声,心道他说的比唱的好听。
恰巧门铃响起,何依径直走过他身边去开了门。
她以为是快递之类的,但此时来的是曲明西。
“姐姐,正式见面啦!”曲明西立在门口,笑起来热情洋溢,让何依一时难以招架。
曲明西自然地要进门,何依没来得及去挡一下身后的场面,她就已经进了门,一眼看到了在远处客厅跪着的曲鹤履。
曲明西震惊眨了下眼,望向何依。
玄关处静默了一瞬,何依不慌不忙,对她浅笑着安抚了下,“无碍,不用在意。”
她转向曲鹤履时面容冷肃,“你可以起来了。”
曲鹤履方才起身,他过去牵着何依的手,笑道:“那就当作原谅我了?”
他手牵得紧,何依甩都甩不开,冷眸让他牵着了。
曲明西瞧着他们俩一来一往的动作,也嘻嘻笑了声。
屋内开阔,何依带着曲明西在客厅坐下,长桌上备着茶点与饮水招待。
曲明西落座时挨近何依,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姐姐,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这样的。”
何依知她在说他们俩的事,她忆起昨日在皇城的事,跟曲明西道了声抱歉,“昨日在皇城,我都没来得及与你打招呼。”
曲明西不以为意,冲她眨眨眼道:“没关系,今天我主动来找你就好啦!”
她语气半是娇憨半是开玩笑,何依浅笑着,算是默认了。
在一旁的曲鹤履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但又无从反驳。
曲明西活泼热情,与何依絮絮说了许多,她张口闭口都是俏皮话,听得曲鹤履越来越想隔开她与何依。
但何依与曲明西聊得很高兴,他不愿搅她兴致,只好按捺下某些作祟的想法。
瞧着时间晚了,他干脆起身去了厨房。
曲明西望着他走远的方向,震惊问向何依:“姐姐,我哥是要去做饭吗?”
何依从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