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十二个村庄,就只有一个学堂,他与佑哥儿年纪相仿,两人与刘二都是同窗。 佑哥儿领着他一路疾奔,“刘二最近得了把弹弓,打得可高了。” 刘家门口,佑哥儿忽地哎呦一声,捂着肚子痛苦道:“我,我得去方便一下,你先自己进刘二家找他。” 喜哥儿摆摆手,“就你事多。” 高高兴兴地朝刘家去,“刘二,刘二。” 陡然间,一条黑影直扑而来,喜哥儿脚下一顿,转身就跑。 “啊,啊,救命呀,救命呀,娘,娘、姥姥……” 宁静的村庄一阵鬼哭狼嚎,佑哥儿隐在矮篱边,脸上有着得逞的笑。 让你上我家耀武扬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刘家人闻声,忙追上去,紧赶慢赶才在梁大家门口拦下大黑。 喜哥儿跑掉了鞋,吓得尿湿了裤子,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刚放下东西的小梁氏听到儿子的声音,心中一惊,慌忙跑出来。 “喜哥儿,娘在,娘在。” 喜哥儿爬到小梁氏的怀里,哭喊着:“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刘贵拉着自家的大黑,歉意道:“对不住,孩子来家里,大黑见是生人就追上了。” 小梁氏狠狠地瞪着刘贵,厉声道:“这种畜生养来干嘛,大哥你我给打杀咯。” 梁大拿着扁担有些迟疑,这可是村长家的狗。打狗看主人,把人家狗打死,他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 周氏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她缓步上前,拍了拍小姑子,“先进屋吧,孩子定是吓着了。” 小梁氏也深知大哥绝对不会为了自己得罪村长,她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既然周氏给了台阶,那她就顺着下。 最后村长亲自上门道歉,也算给足了梁大面子。 大家也只当是一场意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独独喜哥儿以后见了狗双腿就打颤,且再也不愿踏进石桥村半步。 梁大家的鸡飞狗跳,欣姐儿也无心理睬。她现在是越发的忍受不了这些恶心亲戚了,得加快速度,还要多攒点钱,县里去不成,就搬到郡府,到郡府安家没钱可不行。 第二日,一贯赖床的欣姐儿早早地起床洗漱,惹得一旁的涵姐儿一脸怪异,就连最近万事不关心的玥姐也不由侧目看了她几眼。 欣姐儿一路沉默地跟着梁二,梁二心下也不是滋味。 闺女以前对他多亲厚,爹爹前爹爹后的叫,那像今天拢着眉,抿着嘴,一幅苦大仇深的样。 他心中为此苦恼,来回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一路来到上次发现的灵芝旁。梁二到处转悠着设陷,欣姐儿把椴木摆放到灵芝周边,这样灵芝的孢子就会喷射上去,从而自然繁殖。 梁二忙完捕网陷阱,随手扯了些野菊,开始编起了花环。 他犹记得以前他惹杨氏不高兴时,欣姐儿告诉他女人多爱花,不会说好听的就多送些花,之后杨氏也果然让他上了床。 他把花环伸到欣姐儿面前,笑道:“送你。” 欣姐儿愕然抬头,困惑地接过。 梁二摸摸她的头,“爹爹昨日说话语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欣姐儿恍然大悟,无奈道:“爹爹瞎想什么呢?我在琢磨灵芝的事。” 梁二闻言咧嘴憨笑,“爹,就一粗人,以后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言就好。” 欣姐儿笑道:“好呀。”就怕你不听。 梁二是古代人,古代以孝治天下,不孝为大罪,只要父母所做之事不违反大义,儿女都得受着,可打可骂可卖,只因他们赋予了孩子生命。 她不能以现代人的思想标准去要求他。这事两个法子解决,要么修改律法,要么就让梁二变成不是梁老太亲生的,且成长过程备受苛责虐待。 “快带上,给爹看看好不好看。” 欣姐儿低头看手中的花环,黄花中还零星点缀着些红艳艳的小果。 “爹爹,你这小果在那找的?”欣姐儿心如捣鼓,这好像是人参的种子。 梁二笑道:“那边,好些呢,你要是喜欢爹爹给你多摘点。” 欣姐儿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小片人参,恍觉财神爷在向她招手。 她笑得傻气,“爹爹,我们发财了。” 梁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这,可都是人参啊。”欣姐儿激动的指着,声量一下大了起来。 梁二条件反射地捂住欣姐儿的嘴,“嘘,小点声。”他这闺女平常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期就容易犯傻。 欣姐儿眨眨眼,表示知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大山里,半个人影也没有,他爹也真是够多此一举的。” 梁二松了手,两人闷声地挖起了人参,一共二十二颗,种子一小袋。 有了这些东西,梁二内心无比欢愉,长久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再也不用愁搬家的事了,有银子那里都能过得好。 欣姐儿瞟了瞟电脑的显示器,才十点半,遂道:“爹爹,我们再往前走走吧,就朝徐叔休息的木屋去吧,正好可以在那歇歇脚。” 一进屋子,一股血腥味,俩人忍不住的对视一眼。 本就简陋的休息屋,一眼就看到了那昏躺在草床上的少年。 梁二按住欣姐儿,让她站在原地不动。 蹑手蹑脚地靠近,推了推,没反应,探探鼻息,还有气。 他皱眉道:“活着,但估计快死了。”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能把别人的孩子丢在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