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为什么瞿梦会和江曜一起待在酒店?
任凭晏宁想象力再丰富也没办法把这件事情合理化。
深夜,酒店,孤男寡女,本来就值得人深究。
就算是偷拍,那个角度也固然耐人寻味。
晏宁把画好的图保存了下来,拖到桌面,等待文档保存。
她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变长,有些走神。
晏宁单纯地以为她跟江曜之间的距离也像这个进度条一样,正在逐渐接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她有些心神不宁,干脆打了卡下班。
他们公司规定,如果加班超过四个小时,第二天可以晚到俩小时。
晏宁本来打算睡个懒觉再去公司,可是睡到七点就自然醒了,睁眼闭眼都是江曜那张在酒店里睡着了的脸。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她好像也没有吃醋的资格。
如果她现在贸然去问江曜这件事,也会显得很奇怪。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挺难受。
晏宁想等他主动跟自己讲话的时候,不经意地提一嘴。
可是没想到,整整一天,江曜都没有要找她聊天的意思。
平日里他们虽然也没有频繁地分享生活,但是她也会主动发个早安之类的,江曜都会回。
当时她以为有回应就代表着,他对自己也有好感。
结果,今天她没有发,俩人的聊天就此中断了。
晏宁看着聊天框里的对话,还停留上次的话题。
江曜发的那句:“幼稚,你随便说好了。”
她点了退出,为了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干脆删除了两个人的聊天框。
“晏宁啊,怎么今天一整天你都心神不宁的?”杨真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吃晚饭的时候叫她一起下去。
“晚上没睡好。”晏宁眼底下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不容反驳。
“怎么了?”杨真真问。
晏宁看了她一眼,叹口气,把事情原委跟她讲了。
以她的段位,根本处理不好这种局面,只有求助一下队友了。
队友吸了一口气,发出惊叹,“瞿梦这娘们儿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晏宁点头,抠着指甲缝,“我知道啊,可是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杨真真突发好奇心,“看看她长什么样。”
晏宁点开瞿梦的朋友圈,给她看。
看完之后,杨真真沉默了一下,说,“啧,这p得太假了,拉腿拉得都快到顶了。”
晏宁说:“她本人就长这样,我见过。”
杨真真又默了一下,“她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不好相处的,而且还有点强势。”
看到晏宁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头,杨真真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追到半路,放弃江曜了?”
两个人走到便利店,晏宁挑了份加热咖喱饭递给收银员。
“昨天我没睡着,翻了一夜瞿梦的微博,看到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采访视频里画面真的很和谐。”晏宁说,“那个画面现在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次一想到,我就会突然自卑心泛滥。”
咖喱饭还没加热好,晏宁又挑了一根烤肠。
晏宁眼睛盯着烤箱,一眨也不眨,“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异想天开了,觉得只要足够喜欢一个人就可以,现在的我懂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瞎说什么呀,你哪点比不上瞿梦了?”杨真真听不得她这么自怨自艾,“颜值这东西没有高低之分,毕竟审美有别,但你确实看着比她有亲和力多了。”
“我不是说外表。”晏宁低着头,“我好像从来没有跟江曜站在同样的位置过,但她却轻轻松松,似乎一踮脚就可以。”
烤肠被拿出来,撒上了辣椒粉,正在减肥的晏宁只是猛地吸了口气闻了闻味道,就递给了杨真真。
“干嘛?你不吃?”杨真真有些奇怪,“给我买的?”
“对,我在减肥,闻闻就行了。”晏宁说,“闻了就等于吃过。”
从便利店回去的时候,晏宁看了一眼天空,梅雨季节结束了,漫长的夏季也终将过去。
回想起那个时候她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就放弃了暗恋江曜呢,其实只是非常渺茫的一件小事,简直不值一提,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是高三,月考后排座位。
晏宁那次考得还算可以,班里六十三个人,她考了个第三十名,勉强还有点选择权。
江曜前座的位置还没有人选,她当时站在教室外,已经看了很久,在心里敲定算盘就坐在那里。
直到她前面的同学走过去,那个位置还空着。
最后终于轮到她,她开开心心地坐在位子上。
坐上去的时候,那是真开心啊。
晏宁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两个人可以呼吸着同一平米的空气,似乎都能够感受到他轻轻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响动。
那一节课,晏宁整个人都仿佛是躺在了云层上,心情无比轻盈。
结果第二天,江曜的课桌就搬到了教室的东北角,俩人从前后桌,变成了隔着四排的距离,身后的人也换成了向北。
晏宁十分不解,问向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儿不是江曜的座位吗?昨天晚上刚调的。”晏宁拍了拍向北的桌子,把正在睡觉的他给叫醒了。
向北揉揉眼睛,嘟囔着说,“哦,昨天江曜跟我换的,他说已经跟班主任申请过了。”
晏宁“啊”了一声,说不上来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了句,“为什么?”
向北眯着眼睛笑着说:“害,肯定是嫌你太吵了,老是说话影响他学习呗。”
晏宁白了他一眼,“我还觉得你影响我学习了呢。”
向北托着下巴,无意间说了一句,“不过他好像确实是有意无意地在躲着你。”
“嗯?”晏宁更加不解。
“那天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