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曾家三人的脸色就阴冷一分。
媒婆看对方不说话,怕把事情搞砸了,又打着哈哈,讪讪赔笑道:“哎,小高还说了,不是大姑娘也没什么,谁叫他喜欢德芬呢?只是说,咳,小高说,如果是破……咳,破了身子,那就当二婚看待。到时候彩礼要少一半,酒席什么的,他们家也不想大肆操办了。”
其实男方原话说的是“如果是破鞋”——他有些恼恨刚才相亲的时候德芬对他的态度冷淡,所以说话不客气。可是德芬长得漂亮,他还没见过比她好看的女人,舍不得放弃,狠狠心,还是决定娶,于是口头上发泄了怒火,说如果德芬是破鞋,那就当二婚看待。
听到这里,德芬再也忍不住了,“这亲我不相了,让他走。”
不说自己根本就没看上他,他倒好,还觉得他愿意娶她是在施舍一般呐!
吴淑容也气得发抖,“不过是来相亲的,还都没看上他呢,他哪有脸这么欺负人?!”
媒婆看母女俩这激动模样,明白德芬没有跟前一个对象上过床,慌忙安抚道:“哎呀,人家会这么想是正常的嘛,咱们站在他那个角度想想,就能体谅了,是不是?”
然后媒婆就给出了个主意,说让德芬去镇医院做个检查,让医生给开个证明,证明那个地方没破就可以了。
“有了证明,这边男方这里就好说话了,彩礼也能多要一点啊,吴大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看,你把女儿养这么大,不想她结婚的时候多找点回来?德芬在娘家吃了多么多年的米啊,就指着她出嫁这回找补点回来是不是?”
吴淑容也忍不了了,“走,统统都走,再不要上我家门来!”
她连推带攘,连媒婆也一块儿轰走了。
回头来,德芬的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忙把女儿抱住,“都是妈不好,没看清楚人,下次不会了。妈又不是卖女儿,你放心,我们着急你的婚事,绝不是要收回这些年养你的成本。”
德芬抱着妈妈哭道:“我不嫁人了,一辈子都不嫁,你们不用指望彩礼了,我就留在家里,给你们养老送终。”
“你说的什么话?你在剜爹妈的心呀。都说了,不是为了那点彩礼,你这个死妹崽!”吴淑容也给逗哭了,最后跟女儿一起抱头痛哭。
曾友全听着母女俩的嚎啕声一句话也不说,蹲在房檐下抽闷烟,愁眉深锁。
德芬和顾晓华耍朋友这么些年,村里哪个不知道?她到这个年纪没嫁出去,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相亲的对象都那样揣测她,何况村里知道她和顾晓华事情的?除非一辈子不嫁,不然,是否还是大姑娘的这种猜测永远都会有!
所以那头吴淑容哭了一阵,还是劝德芬,说,你嫁人了还不是要给爹妈养老送终?别说傻话了,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然后也开始劝她去镇卫生所做个检查算了,要个处~女膜没有破的证明,以后再相亲,有人问起这事儿,就把证明甩出来。
德芬只觉受到了侮辱,哭声一收,把脸上的泪水几把抹干净,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让那些臭男人乱猜测去吧,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不在乎,反正我又不嫁!别再安排相亲了!你们没生儿子,我会一辈子留在家里,给你们养老送终的。”说完去坡上干活儿了。
德芬像每次离开家之前一样,尽量把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替爹妈干了,比个男劳动力还能干。
到了周一大早,她如常收拾行头回了镇供销社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