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那才叫ooc。
我么,做好棋子就行了。乐观点想,至少我总算挤进了主角团队。
以后想达成活下来的目标就更容易了,整不好我能带着全家活到老死!
我就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在永娘的强烈要求下泡了个热水澡。等到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我直直望着床顶的承尘,感到浑身骨架被打散了一样的疲惫无力,却睡不着觉,脑子里乱嗡嗡的,一会儿回放着今晚被血染红的一切,一会儿又胡乱猜度着我的未来。
手边的纱帐微微一动。我转头,却看到小枫一手撩着帐子,一手抱着棉被,站在床边惴惴不安地看我。
我坐起身,“怎么了?”
“我,我今晚来陪你睡吧。”她说着,一脑袋钻进帐里,不由分说就把我挤到床里,自己铺好被子躺下了。
“小枫,”我清楚她是担心我,却也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哭笑不得,“没关系的。已经结束了,我不害怕。”
“骗人。”她用被子蒙住半张脸,清亮亮的大眼睛要瞅到人心里去,“你甚至都没打过猎,怎么可能不怕见血呢?我陪在你旁边,如果你半夜醒来害怕了,不敢自己出恭,我也可以给你壮胆啊。”
我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走了。于是也安分躺下来,继续望着承尘发呆。
“瑟瑟。”
“嗯?”
“其实,是我自己害怕。”小枫喃喃地道,“你今晚被裴将军叫出去,紧接着,外面就乱套了。侍卫紧紧把守着门,不叫我出去找你,你也一直不回来。我听说,太子举兵谋反了,死了很多人。我真的好害怕,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说着向我这边依偎过来,如被雨淋湿的雏鸟,无助又伤心。
我摸摸她毛茸茸的脑壳,“现在不用怕啦,我回来了,完好无损。而且,五皇子又不傻,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难道他还叫我去上阵杀敌不成么?我就是替他跑个腿而已。”
“那他也不应该。”小枫愤然,“有那么多侍卫任他差遣,干嘛偏要你去。”
我笑道:“因为我是赵瑟瑟啊,赵家的赵瑟瑟。没有人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了。”
小枫闷不做声。过一会儿,她又感叹道:“你真的很勇敢。”
勇敢吗?也不算吧,我已经数不清楚这一晚被吓哭多少回了。可是再胆怯也不能回头啊。
“我只是需要豁出去,才能换取更重要的东西。”
“瑟瑟,你越来越成熟了。”小枫道,“你现在讲话像明远娘娘。”
“明远娘娘是谁?”
“是我父王的侧王妃,她是从豊朝嫁到西周的。在我离家以前,她也告诉过我,我有自己的使命,是为了边境安宁,家国平安。我本来不懂这些,可是你这样说,我忽然明白了,如果只靠一人就能平息战乱,那要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让小枫转变了想法,这会是正确的吗?对后面的剧情又会产生怎样的催化?我不知道,本来也无心带来这样的影响。
她说我像明远娘娘,一位伟大的和亲公主,牺牲自己带来了双方交好。可是我真的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还是,在我尚未察觉的时候,就早已身陷漩涡,连自己都看不透彻了。
想不清楚。小枫身上有种蜜桃似的浆果香味,和着清浅的呼吸声,给我极大的安全感。漫无头绪中,困顿后知后觉地找上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虽然没像小枫担心的那样怕独自上厕所,但沉沦在梦里,也并不安稳。
说不害怕,那完完全全是骗人。血浆爆裂,刀光剑影,火焰冲天,顾剑中箭的手臂,李承鄞高高在上的眼光,共同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扣押在挥散不去的梦魇中。
猛然从床上坐起时,天光已然明亮。小枫忧愁地握着我的手,“瑟瑟,你做噩梦了吗?你一直在哭。”
我恍惚摸了把自己的脸,水渍淋漓,不知是眼泪或是冷汗。朝阳透过窗格洒了满室,光辉明亮,一切晦暗仿若未曾存在过一般。
流火照魂,那口一直哽在心头的气猛然提了上来。我搂着小枫单薄却温暖的肩膀,终于撕心裂肺地大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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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我又大病一场。
本来刚从中毒恢复没两天,正是虚弱的时候,为李承鄞送信,体力已极度透支,而后大惊大悲,心绪郁结,加上受了冷风,我一连高烧几日,喝苦药汤喝到生无可恋。
穿越不到半年,生病次数好似比我前半辈子还多。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谢。
养病的日子里,几件消息也接连传到我们这里:太子李承邺叛迹昭彰,被下赐鸩酒,留全尸,葬于宗祠之外。李酽协助谋反,当场诛杀,应废太子临终请求,将其合葬,陪伴陵寝;
眼下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明争暗斗。但由于李承鄞此次平叛有功,皇上似乎已属意立他为储;
小枫仍是豊朝的太子妃,无论谁是太子,她的身份已成定局,不容更改。
而除此之外,有小道消息称:李承鄞私下特意向皇后请求,无论他日能否当上太子,正妃是谁,皆要求娶镇北侯独女赵瑟瑟为其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