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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2 / 3)

“还在装傻?本宫且问你,昔日太子出征丹蚩旧事,可是你在背后议论!”

我脑袋里嗡了一下:这事啊。

嘴上不由辩解:“我没……”

皇后没说话,红妆勾描的凤目冷津津一扫过来,我头皮一凉连带上火,热胀冷缩的,忽然想通了。

他们母子心里隔着一层,皇后怎么会不留耳目呢?我和小枫谈话的时候,宫人都在外头扫雪,没人知道我们说了什么,要听墙角,自然是东宫那边有她的人。

在东宫……我岂止是议论了丹蚩旧事啊,我还公然站队李承鄞,我还坐实了和顾剑有染!

得亏他们要脸面,后面那两件不好明说,然而无视宫规,背地里嚼舌根,单拎出来,也够我喝一壶的。

果然,皇后怒不可遏,当场下了懿旨将我幽禁府中,非令不得出。

战战兢兢的我闻言一愣。

送我回家啊。

您能想到的惩罚,就是送我回家啊。

那敢情还不好吗!

……

事实证明,我还是半场开香槟了。

高门贵女,被皇后下旨禁足,那是脸面上的事,但是,当我根本就不要脸的时候,阁下又当如何应对呢?

——皇后娘娘要体罚我。

是的,体罚,我嘴上没把门的,按理应当掌嘴,念及我还要嫁入宫中,不能破相,所以改成了打手板,三天一次,打完以后,还要抄写佛经。

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父母开明,老师敬业,从来就没有人打!过!我!

半厘厚的竹板落下来,手心当时就红肿了,烫痛得好像握着火炭,别说拿笔,我连筷子都难拿。

赵士玄难以理解,待到宫人退去,连忙诘问:“这事是九公主自己发现的,与你何干?不行,我要进宫,替你讨个公道。”

“你省省,”我忙不迭喊住他,顿了顿,又隐晦说,“我对殿下知无不言,想来娘娘也是知道的,哪里需要你去解释。”

听墙角没有听一半的道理,传话也是,皇后肯定知道内情,可师出无门,她能罚自己的儿子李承鄞,还是罚完美受害者小枫?

赵士玄反应过来,“她们不过是要挑一个由头,捏你的错而已。”

我尚在禁足,他隔着门板跟我讲话,嗓门子眼看就抬起来了,吓得我差点破门而出,“大哥,你再嚷嚷咱们全别活了。”

他不吭声了,靠着门坐下,想来也是满脸写着骂人的话。

我叹口气,也跟着坐下,和他组成一个Kappa,捧着手接着说:“哥,你要跟爹一样,是个武将,倒还罢了,偏你是个文人。”

“文人咋了?嫌我不能给你撑腰是吧?”

“武将说话可以不用脑子,你不行。”

门板梆一声响,赵士玄拍地而起,“赵瑟瑟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没有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啊!”

我被震得耳朵嗡嗡的,心说这小子现在讲话越来越机车了,一点没有我的风范。

“进宫也不行,替你说话也不行,难道要我天天看着你挨打受屈?”

我思虑片刻,“也不是没有对策。”

哗啦一下,赵士玄又贴过来了,“什么对策?”

“这样,你今天晚上吩咐后厨,做个烤羊肋排,顺着骨头切小块,再来个蜜汁鸡腿,蔬菜的话就洗两根生黄瓜,配黄豆酱,主食就手抓饭吧。”

赵士玄一一记下,问:“然后呢?送宫里去?皇后爱吃这口?”

“不是,给我送来。”我说,“我拿不了筷子啊,只能吃这些了。”

赵士玄气得拂袖而去。

“放温了再拿来啊,我手疼——”我大声叮嘱。

认命地转回桌前,我试图用两根手指夹起笔来,写了几个鬼画符,然后干脆一头扎倒在床上,继续咸鱼。

不是我打算等死了,实在是眼前不好破局,或者说,根本没法破局。

我穿越过来到现在,能做的且做的最有用的,就是改变了和李承鄞的关系,保住性命为根本。而在此之外,他娶赵瑟瑟干什么呢?

一为自己,夺权。

二为小枫,背锅。

就是这样,我不是不想对策——而是,我的对策,就是受罚,只有受罚。

只有我让皇后出了气,小枫才能一直安然无恙,李承鄞也会因此更信重我,他们两个才能HE,其他人才不至于为狗子的爱情陪葬……过于任重道远了,但就是这么个直白的道理,我始终践行少即是多的通关理念。

唯一没想到的是,这黑锅真他大爷的疼啊!我在被窝里滚了两圈,欲哭无泪,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宫斗哪有这么好斗!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真的很乐观(……),不至于为了挨几下手板就丧失生活希望。

晚餐很好吃,赵士玄骂归骂,还是疼我的,还多送了一份栗子糕做饭后甜点,让我用叉子戳着吃。

李承鄞和小枫听到消息,脚前脚后都送了活血化瘀的伤药来,小枫附了纸条,连写带画,对我表达了歉意,说没想到会牵连到我,心疼万分,以后一定补偿云云,末了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哭脸。

字写得不像样,画倒是挺可爱的。我被逗笑了,心上少有的一点阴霾也烟消云散。

只是无法给她回信了,且不说送不进去,我这双爪子,还等着养好一点罚抄写呢。

我稍微握了握肿痛的双手,看着两份伤药和栗子糕,忽然想到,眼下情景,何其熟悉。

去年寒秋时,我也曾伤了手,那时候,也有一个人送药和点心来给我。

忍痛在妆奁里翻了一会儿,最终在抽屉角落找到了那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清凉的药香依然浓郁,只是膏体已经干瘪成一点点了。

……没有添加剂的东西就是放不长久啊。

我怅然地握着那个药瓶,坐在妆台前。

顾剑……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个念头绕着反射弧晃了半圈,我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问“在干嘛”,其实就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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