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是不信梦的。
只是,在踏入门的那一刻,白芨庆幸她赌了一把。
不然她怕是再也见不到小娘了。
就好似梦中那般。
屋内。
庄小娘面色惨白的在床上躺着,嘴中呓语着,她身旁是下人请来的大夫——赛华佗。
老大夫听到动静,看向了白芨。
视线猛地一缩,不等他发作,他身旁的药童就是上前驱赶白芨。
“大姑娘,还请您出去。”
药童见白芨穿着一身喜服,稍一联想就是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今天喜宴的主人公之一——白家长女,白芨。
“我家先生正在为庄小娘诊治,还请您不要打扰。”
药童话语间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姑娘可是太子的心头肉。
招惹她,就等于招惹太子殿下。
“诊治?”白芨冷笑。
没有理会药童的话语,白芨上前几步,“诊治就是你们任由我小娘在病床□□而无所作为?!”
她猛地提高的音量,吓到了屋内的两人。
“我小娘身子骨一向好,这怎么突然病了?还是在我出嫁这一天?敢问老大夫为我小娘诊治这么长时间,可得出原因?”
白芨话里话外带着讽刺。
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庄小娘身侧的老大夫。
老大夫视线飘忽了一瞬随之化为坚定,眉宇皱在一起,怒斥道:“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讽老夫不成?!”
白芨轻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晓得是谁,吩咐道,“夏草去请柳大夫。”
“夏草遵命。”
“有老夫在这里,哪里还需要别的大夫!”
老大夫不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也是因此他身旁的小药童上前阻拦夏草。
“黄莲!”
小药童能拦住夏草却是拦不住黄莲,帮夏草摆脱了小药童的阻拦,黄莲回到了白芨身边。
饶是她脑子再笨,也看出了不对劲。
正经大夫怎么会阻拦病人家属?
更何况她们家姐儿可不是一般人,这大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是?!
“请这位大夫坐下。”
听到吩咐,黄莲立马照做,不顾大夫的意愿,让大夫坐到了一边。
白芨则是坐到了她小娘身旁。
床榻上,庄小娘面如白纸,只一唇还有着些许的颜色,但上面亦是布满了白皮。
身上冒着虚汗,走近了更是知庄小娘此刻情况有多严重。
而刚刚白芨进来时,那位大夫却只是坐在床边,任由她小娘□□呓语。
小娘的嘴干成这般模样,也不见他们喂一滴水。
总不能这水还能吃坏人吧?
…
白芨手搭在庄小娘手腕上。
黄莲见了一阵稀奇,她家姐儿难不成还会医术?
白芨不会医术。
神奇的是,白芨在看到庄小娘的情况后,一些东西接连浮现在她脑海当中。
在她为庄小娘把脉的时候,那些东西更是逐渐完整。
她梦中会的东西,好像也带到了现实当中。
她忆起,梦中她为了救治一人,而学习了医术,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梦中的人和物在她脑海中是清晰的,可唯独他的身影是模糊的。
这么久过去,夏草带着柳大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而此刻,屋内的老大夫正在和白芨争吵。
在看到白芨喂庄小娘水时,老大夫蹭的一下就是走到了白芨身边,想要制止少女的行为。
“且慢!”
老大夫声如洪钟。
“庄娘子如今不宜饮水。”
“呵。”白芨冷笑一声,“不宜饮水?大夫是没看见我小娘嘴上已经冒出干皮了吗?!”
“还有你们这群奴才!”
白芨话音一转,视线看向躲在门后的那些个蠢奴。
“大夫眼神不好,你们也没心没眼?”
她嗓音冰冷,面带愠色。
如果不是她做了那么一个梦,如果不是她今日回来了一趟,她小娘恐怕就命丧于此了!
“你……”
老大夫被白芨这番话气得险些没喘上气来。
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白芨,白芨冷哼一声,“怎么,老大夫是想担上我小娘一条人命不成?”
白芨视线锐利。
与之对上,老大夫心中一颤,步子后移了半分,拽着白芨的那手也是松开了。
“胡言乱语。”
“庄小娘若是因大姑娘的莽撞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可不要再求到老夫身上。”
老大夫说罢,站的稍远了一些。
白芨见老大夫退后也便没再理会,凝视庄小娘,庄小娘面色如今越发的苍白。
依照梦中,和她刚刚的诊断,小娘是中了毒无疑。
“柳大夫到了吗?”
白芨虽是判断出了,却是不敢动手。
躺在她眼前的是她的小娘,不是别人。
是对她有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的亲人!
哪怕出现一丝差错,结果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姑娘,柳大夫还未到。”
“黄莲,去看看怎么回事。”
柳大夫的医馆离白家并不远,按理这么久的时间,早该到了才是。
得了吩咐,黄莲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还未进门,就是嚷嚷了起来。
“姑娘,后门的人偏生不让柳大夫进,说什么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得进大夫,又说咱们院里已经请过一个大夫了,没道理还需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