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婆就在云溪等你回来。”
接着,祖孙二人又继续说了些话,许芝月不想让外婆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但刚刚许明珠已经告知了外婆,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些事。
挂了电话后,许芝月看到了摆在柜子上的那碗馄饨,盯了一会,拿过来便开始狼吞虎咽。
她拿着空碗走出房门,许明珠正躺在沙发上,看到她终于出来了激动地站起来。
“姐,你没事吧?”
她看到许明珠关心的神情,也不想让这场风波触及到许明珠,“没事。”
体力恢复了些,脸上的痕迹仍然十分明显。许芝月掏开钱包一看,还有剩余,就带上口罩决定去药店一趟。
许明珠也想跟着,但许芝月十分坚定拒绝,就留在了家中。
此刻,刚才同许芝月结束通话的外婆和她的女儿许母打电话,许母站在周家后花园的树丛中。
电话里传来外婆的怒吼,“你跟我说说,啊!芝月犯了什么事,至于打她吗?啊?”
“行了妈,你别管了。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管教她了?”
“你管教,过去十多年你管过吗?”
“那不是因为我还带着明珠不方便吗?”
“明珠是你女儿,芝月就不是了?我告诉你,我养芝月这么大,我都没打过她巴掌,啊你可倒好,刚去两天你们俩就管教上了。先问问你们自个有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吧。”
听到电话里母亲的指责,许母沉默不语。
“你以前出事,那是芝月的错吗?你脑子可别再犯浑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行了行了,妈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她了还不成。”
挂断电话,许母提着水桶又往洗衣房走去,没有注意到树丛另一边的白色衣角,晃动了一下又一瞬消失。
下午,太阳照射在大地上,空气中满是蒸腾的热气,口罩虽然柔软但刮到伤口上还是让许芝月感到连续不断的疼痛。
这些伤痛仿佛一道道铁锤终于砸破了自己的幻想。关于父母,关于那些苦苦等待但求之不得的关怀。
说实话,许芝月还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但她将这个猜测告诉外婆时,外婆坚决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是啊,很荒谬但许芝月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他们的女儿,但却天差地别。
直到后来有一天,同村的刘婶谈起以前,结果说道许母生许芝月的时候遇上大出血,幸好抢救回来了一条命,养了很久身子才有所恢复。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喜欢自己吗?
许芝月走在路上,突然想起这件往事,觉得自己也不欠他们什么了,生育之恩或许能和这十多年的漠视相抵了吧。
她不想在对他们有所期待了,那些期盼到最后只会变成扎向自己的利刺,让自己再痛苦万分。
药店里除了一个售货员正在理货就没什么人,她一进门,售货员立马站起来问:“小妹妹,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我想买些消肿的药膏。”
“涂在哪里?”
“脸上。”那个售货员这才发现许芝月大热天戴着口罩。
“脸怎么了,受伤了?”
许芝月不想多说,“没什么。”
那个售货员听了也没在接着问,走向货架拿出了一盒药膏。
结账的时候,售货员递给她药膏突然说:“妹妹,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找家长或者告诉警察,或者来找我,我帮你报警。”
听到这番话,一直极力避免视线接触的许芝月抬起头看向售货员,圆润的脸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满脸认真严肃又担忧地看着她。
许芝月觉得自己马上又要忍不住落泪,憋住哭意,“真的没事。”她急忙接过药膏跑出店门。
路上,眼泪如一颗颗珠子忍不住流下,滑落到嘴角尝到痛苦的咸,她有些后悔没对那位售货员小姐姐说声谢谢。
快到小区门口,许芝月脱下口罩停下脚步想擦一下眼泪,视线因为接连不断涌出的泪水而模糊。
她低下头翻找口袋,想找到一张纸,还没等她翻到,一只拿着手帕的手伸进了视线,修长又干净。
透过眼泪,站在跟前的是出乎意料的周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