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啊!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儿。”
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耳朵生疼,江槐序抓起一个枕头丢过去,不耐烦道:“小点声。”
趁人没反应过来,他顺势一把抢回了手机,按下了锁屏键收进兜里,又坐回了床上,懒得搭理。
彭愿历经了一系列震惊,嫌弃,惋惜,无奈的情绪之后,最终一脸委屈巴巴趴在床边,冲着江槐序撇撇嘴,圆圆的眼睛就差闪着泪花了。
“序序,我好失望。原来你是这种人,我竟然才发现。”
“发现你妹呢。”江槐序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
彭愿又凑近了些,痛心疾首地盯着他,“你真是白长了这白白净净一张脸,心和外面那些脏男人没什么两样。”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江槐序斜着眼睛瞥他一眼,快受不了了。
彭愿的目光还落在江槐序脸上,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就知道他帅得惊为天人。
是身上随便穿件白t都盖不住的惊艳,皮肤白皙细腻,眉眼深邃,五官挺立,连下颌线的弧度都精致得像雕刻,发丝清爽蓬松。
他脸上刚刚的红晕还没褪下去,平白少了分冷淡,多了分柔和。帅得没了攻击性,让人嫉妒他都嫉妒得没脾气。
怎么看怎么帅的一个帅哥,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恨铁不成钢,彭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插进了他的头发,发泄似地撸了两下,给他弄得乱七八糟。
“江槐序,你为了和人yp,连头发都剪了啊。装什么清秀奶狗呢。”
江槐序终于睁眼,一把打掉他的手,脾气大了点,主要是无语:“约你妈的炮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yp了。”
“你都让人家来你家了,还都是什么第一次没经验,你恶不恶心啊。”
彭愿抢过他手机怼到他面前,指甲敲得屏幕咔咔响,就差指控了,“都证据确凿了,还跟我演。”
江槐序忍无可忍地长呼了口气,恨不得拿个线把他的嘴给缝上,最后还是忍住了杀意,耐着性子把前因后果都给他讲了一遍。
……
听完了全故事,彭愿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我就说嘛,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有多少人给你塞情书,发小作文表达爱意啊。光是你拒绝的次数,我用五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吧。还有那些没勇气直接找你,跑到我这里来哭诉的,说自己有多喜欢多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发疯的。”
“序序,连我都有经验了。人家姑娘对你有没有意思,我都能一眼看出来。”
“但有一说一,不管是上次吃饭,还是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我都能感觉到,咱们南蔷女神和别人不太一样。那就是,人家对你大概好像的确真没那个意思,至少现在意思不大。”
彭愿罕见地面露了些难色,“是,我最开始是说她可能是欲擒故纵,还吵着闹着撮合来着,但就是说着玩儿开玩笑呢。你这人本来就又纯又轴,要是真认真了…”
彭愿叹息一口气。
他的兄弟他了解。
童年受过伤,才更想追求完美。
他可是一个连画月亮都只画满月,不画月牙的人。别人说你画成圆的就变成太阳了,他说我的月亮就是圆的。
因为只有圆的月亮才是圆满。
窗外,街道寂静,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月光洒满了整个夜空,皎洁静谧,如银色的绢帛,与夜色交织。
江槐序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星星点点的光晕晃在眼前,搅拌着思绪。
长久的静谧过后,彭愿摇摇头。
“咱这次是真栽了?”
江槐序依旧沉默。
-
另一端,南蔷还沉浸在收获了金牌家教的喜悦之中,第一次庆幸自己认识了他。
活得久了,还是会有好事发生。
她躺在床上抱紧枕头,点开了江槐序的朋友圈主页,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些转发的公众号。
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签名。
——「What''s past is prologue.」
南蔷查了一下,这句话出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
可以,这很江槐序。
她甚至可以脑补到他那副欠揍的嘴脸,「江槐序的“序”,是“一切过往,皆为序章”的“序”。」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脸埋进枕头里。
朋友圈没什么好玩的,南蔷不甘心地继续在浏览器里搜索着他的名字。
「槐序,指夏日也。」
——明·杨慎《艺林伐山·槐序》。
原来他的名字是夏天的意思。
除了这些,南蔷还在网上看到了无数关于他的报道,附中高中保送名单的第一位,各种大大小小竞赛金牌的获得者,还有贴吧里为他盖起的千层表白高楼。
一路鲜花和掌声,金光闪闪到晃眼的履历。
南蔷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始终存在于她的想象里。
那个她想象里,抛弃她的亲爸的后儿子该有的形象。或许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或许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又或许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认感情只认钱的无才无德阔少爷。
从来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一个虚幻的符号。
玩笑开得多了,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其实他们真的不熟。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其实他是比她想象中,离她更加遥远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