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情感这么细腻啊。”听完来龙去脉,彭愿憋着笑,“她这么有同情心,我建议你当一只流浪狗,她可能就可怜可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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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南蔷十一点就睡着了,想着定个十二点的闹钟起来。
结果闹钟从十二点一直响到一点,每十分钟响一次,她还没起来。
直到她两点惊醒,盯着闹钟,又一次陷入无尽的悔恨。
已经连续好几天这样了。
自从前几天因为他那句“我愿意”,她失眠一次过后,就养成了这种乱七八糟的生物钟。
这种感觉过于陌生,像是鱼猝不及防被海浪冲上岸边,在浅水滩里浮浮沉沉,无限挣扎。
太不像她了。
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本来准备重做一遍错题的,南蔷看了一眼自己的计划表,从十一点开始,所有计划全都没实施。
本来还有两个小时的安排,她彻底陷入纠结,是现在开始干,干到四点睡,还是定个四点的闹钟,起来干两个小时,六点去上学。
说好今晚要问江槐序数学题的,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
南蔷打开手机,看到他两个小时前发来的解题步骤,点开他的头像,她看到他刚刚发了朋友圈。
是某球赛结果的转发。
南蔷给他发消息:「睡了吗?」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同时,她收到回复:「没呢。」
「谢谢数学题的答案,我一会研究下。」
「好。」
南蔷刚醒,还不太清醒,没措辞就打字过去:「我挺好奇的,你是不是挺闲的。为什么不管几点给你发消息,你都是秒回。」
「秒回还有意见了。」那边发来这么一句。
她没意识到的是,某人被放置两个小时本来就心里不太爽。
手机震动,她又收到一条。
孤独而又灿烂的大少爷:「我也很忙的,那要不我下次隔半小时再回?」
南蔷清醒了些,注意到自己那句说人家挺闲的,确实有点冒犯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每天都睡这么晚吗?」
「差不多,一两点睡五六点起。」
总感觉他话里带着气,「要不然你以为我哪有时间学习,还要画画。」
南蔷:「你不困吗?我十一点困得睡着了,现在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学。」
江槐序语调缓了些:「继续学,然后睡两个小时就起床?」
南蔷:「听起来会陷入恶性循环是吧,可是我已经在恶性循环里了。」
「智商不够,时长来凑。学你,基本不睡。」
江槐序:「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够的。」
「像我们这种少眠者,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南蔷撅撅嘴,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他的拽样,她眼底缠着笑意,看不惯他得瑟,笑着打字:「本来你感冒就虚,小心更虚。」
……
那头,江槐序也笑,抱着手机仰面倒在床上,光下,他撑着眼皮:「谢谢关心,健康得很。」
「不用谢。」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那我这种多眠者怎么办,还有救吗。」
「时长不重要,效率更重要。今天就睡吧,熬着就是更恶性的恶性循环。」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真的吗,我觉得时长还挺重要的。」
怀疑她在开车,但他没证据。
江槐序清清杂念:「之后你困的时候和我说,我设闹钟叫你。」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叫你的话,你能也秒回不。」
别总是让我等。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秒回可以,不秒射就行。」
他愣了两秒。
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谁不清醒。
「南蔷。」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车速是不是过快了?」
这就是她和十几岁健康得不得了的血气方刚男高中生该说话的态度吗。
到底是太熟了,还是太不在意了。
真的觉得他不会多想一步。
「就这么关心我这方面?」他一个字一个字打过去。
过了半天,那边终于回复。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错了,我想打“秒睡”的……………」
江槐序:…………
「输入法真该换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有地方不受大脑控制。
这就是青春期吧,听到一个词都能想歪,没撇清的杂念就这么顺着血液横冲直撞,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埋头钻进被子,烫得不行。
……
黑暗里,手机屏幕闪着光,是她回眸的照片。
秋日,胭粉色的夕阳蔓延在天际,由浅至深,层层递进,云层间洒下几缕夕光跳跃在她肩头。
她单手捧着书,校服纯白,身后是大片鹅黄色的银杏,周身像被嵌在画里,色彩澄澈清丽。
今天放学出校门时,他撑着书包,在几米外一眼看到了她,视线随之定格。
他没忍住,拿出手机。
“南蔷。”
她回头的瞬间,他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定格了这幕。
听到快门声,南蔷惊讶,下意识向侧边跨了一大步,“你在拍风景?那我是不是挡路了。”
是得多迟钝才会发现不了他是在拍她。
究竟是迟钝,还是装傻。
大概是做贼心虚,他阿嚏一声,弯腰打了个大喷嚏,“没事。”
“感冒了?”她问。
“现在怎么不说是有人骂我了。”他吸吸鼻子,闷闷道。
“大放学的还骂你是得多恨啊。”南蔷递给他张纸巾,“而且你看起来症状确实像感冒,从运动会就开始打喷嚏了,穿太少冻着了吧。”
“有点。运动会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