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我声音突然扬高三度,连贺连云都被吓地哆嗦了一下,温子琛细眯起眼,周身散发着一股凉意,“有事?”
“没。”我气势又弱了几分,“你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贺连云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他竖起了大拇指,口型是女中豪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我有些悔意,但很快被温子琛的手折服了。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温子琛轻声咳嗽几声,若无其事的朝我挥了挥手,“过来。”
接着,他淡淡瞥了一眼贺连云,然后抽出西服口袋别着的笔唰唰唰在我手心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如果有事,就晚上打给我,只要不出意外,我一般都在。”
我心中窃喜,面色却又平淡如水,只是淡淡哼了句:“晓得了。”
贺连云憋着气,看起来似乎是在腹诽什么。
温子琛坐上车扬长而去。
我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心里五味杂陈,在现代时,他或许也如现在的我一般无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只将生存的光亮寄托在一人身上。
“赵大小姐,您收收脖子,再望下去,脖子都成拱桥了。”贺连云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塞进了一辆黄包车,他笑嘻嘻摊开手。
我愣了片刻,“干什么?”
“掏钱啊。”
我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车夫,然后白了一眼贺连云,“告辞!”
“别呀,赵大小姐,明日老地方见,我的功课可全仰仗你了。”贺连云一个飞吻,我连忙低头,生怕那个夺命飞吻吸走我仅剩的智商。
黄包车看起来颠,坐起来却是稳如平地,说实话,这辈子能坐上旧时的黄包车,也算是一种体验!
我又惊喜又刺激,穿越,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车夫笑了两声:“姑娘第一次坐车?”
“……是啊。”我干干笑了两声,完蛋,有一种土狗进城被逮住的错觉。
“我理解,坐洋车确实比我们这种人拉车快的嘞。”
“那倒不是。”
我不知道如何搭话,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车猛地一顿,我的头结结实实磕上去,正当我想看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几声枪响,轰然的爆炸声几乎将我从车里震了出去,我的脑子就开始嗡嗡作响,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望着天花板,脑袋依旧是一团浆糊,听医院的护士闲聊,原是某钱行的发财树让对家偷偷浇死了,钱行老板气不过,就拿着□□炸了对家的钱行。
目前两人均已被逮捕,据说两老头被逮的时候,还互相看不顺眼,走路还互相给对方使绊子。
果然,高端的商战只需要低端的操作——浇死发财树。
但是我个倒霉蛋,已经被迫躺了两次医院了。
我转动眼珠,使劲抬起手指了指柜子上的电话,那小护士立马给我把桌上的水递来,“喝水是吧?”
我艰难的摇头。
小护士恍然大悟:“想见你哥?我这就去给你叫。”
我心里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小护士一溜烟跑出去了病房。
不合时宜恋爱劲头冲昏我的头脑,此刻,我有一种偶像剧女主托付心意的冲动,那种冲动不亚于我刮彩票看号码。
所谓心有灵犀,所谓爱隔山海,所谓情之所向。
什么,都不能阻挡我给温子琛打电话!
我费力的侧身扒拉着电话,划着数字,接通的一刻,我如释重负,刚想与温子琛再续旧情,却听到一声娇媚的女声问道:“你找谁?温哥哥,有人打电话,又不说话。”
靠!
我费力吧啦的来受这苦,温子琛倒是快活地泡美女?我心痛,肉更痛,狰狞的嘴角牵动了伤口,我一边斯哈斯哈的吸冷气,一边有尊严的挂掉电话。
我有病,病得不轻。
赵先生踏进房门时,显然被我这副狰狞的嘴脸吓了一跳,他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伤,以及缠成粽子似的腿脚,“疼吗?”
我疯狂点头。
“都怪我不好,明知近来东城不太平,还放着你一人乱来,以后不会了,阿兄这段日子就守着你。”赵先生眉头一皱,只是轻轻揉搓着我皱巴巴的脸,“还好,脸部只是些皮外伤,养着些日子便恢复了,若是毁容,我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交代。”
我靠!
毁容?
这么严重?
我顿时没了方才的豪情壮志,老老实实听医生护士的话调养身体,活着尚且都艰难,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贺连云来看我的时候,表情扭曲,他顿了很久,一副想笑又不能笑,想出声又快被憋死的模样。
“想笑就笑吧。”
我翻了个身,“有事?”
贺连云将包里的一踏纸掏了出来,“有事啊,你忘了我的功课?”他戳了戳我的石膏,“没想到,一天没见,赵大小姐又进医院了。”
我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