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细微的咔哒声中,碎了。
殷疏雨心疼地捡几块碎金子,才发现自己捡不动。她能摸到的只有花月宝鉴、群芳过和古月,剑和镜子是她的法宝,古月残存的灵气和她相联。
其余的只有等到了纤秾二阶才摸得到。
门碎了,光芒却更亮。
她眯眼,向门内望去。一座琉璃楼阁立在那里。
门内有花枝逸出来,花木扶疏,枝头上却没有一朵花,而是银质的酒樽,盛着葡萄紫的酒。
一道清淡疏离的声音响起:“多谢改诗,不能亲自待客,请取一杯饮用。”
古月一撇嘴:“这都是我姐姐赏他的,好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手没闲着,取了一杯酒来,“主人请用,这可是好酒,喝一杯骨骼强健。”
殷疏雨俯下身子,低头啜饮酒中灵气。果然是好酒,小小一杯,杯中灵气绵延不绝,被吸纳到流书曲水中,流入四肢百骸。
她笑道,拿起空酒杯:“还是太小气了,只拿一杯酒待客。”
狐狸结结巴巴道:“主人,你的神魂凝实了!”
殷疏雨眼皮一跳,手微松,酒杯掉到她脚上,脚尖传来真实的痛感。她的神魂凝实了,只不过是喝了一杯酒。
她扬声道:“多谢主人厚意,疏雨感激不尽。”
走过□□,那琉璃阁每一样都是琉璃做的。琉璃瓦,琉璃踏板,琉璃窗。窗内是琉璃贵妃榻,琉璃太师椅。
琉璃都通透粉艳,一丝光能在琉璃瓦上折成两分,射到人眸子里,流下酸泪来。
门前又竖着一面琉璃壁。壁上刻着一幅少年男女,在街头笑指远处青山的画,少年微笑中略含愁绪,少女用帕子擦着眼泪,勉强露出笑容。两人清俊秀美,分明是一对壁人。
“这应该就是那个才子和他的青梅了。”
清淡声音再次响起:“我常想和书儿一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遍天下风光。但书儿总说我身体孱弱,要多加保养,只在书房里读万卷书就是。”
“请问客人,如何写一首诗,来劝我的好书儿,让我出去玩?咳咳,当然是和书儿一起了。”
“该死,真不是东西,死了还要给昭凰姐姐戴绿帽子。”古月愤然骂道。
殷疏雨扫它一眼,它不知道联想到什么,马上闭嘴,还学人族作揖下拜。
这狐狸也是胆儿够小的,她就是想多听几句八卦而已。
她朗声道:“你可以这样劝你的好书儿,说行动是老子,知识是儿子,创造是孙子,这三句五言诗足够阐明,光读书不行,还要有行动,是一位叫陶行知的诗人写的。”
一道娇柔女声响起:“……请再做一首,此诗对书儿来说有些粗俗了。”
殷疏雨思索片刻,口占一绝:“人行千里路,胜读十年书。”
女声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太没新意,书儿不喜欢。”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不识好歹!”狐狸叉腰。
看来这关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过的,她沉入识海,活水源头上飘过本本诗集,都没有中意的。
殷疏雨随意捞起一本《随园诗话》,袁枚是性灵派诗人,应该对这位少女的胃口。
“看书多撷一部,游山多走几步。倘非广见博闻,总觉光阴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