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颗混沌的苦果，她吞下去了，就没法吐出来。
至于诗境说的奖励，玄思境界一阶，根本是无中生有。
她哪里就有玄思境的感悟了？
一股风灌进阴书儿的喉咙，呛得她咳嗽。
要唱就唱吧。
游丝一缕的歌声，如在刃上颤巍巍滑下，她身心俱空，把所有都托付给虚无的风声。
高高低低，转到无法转处，就干涩地劈下来，盘旋数次，再慢慢拾阶而上。
等酒劲过去，歌声也就停了。
荒地空明一片，天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神女的故事，果然与众不同啊。”
她指着地上影影绰绰的人影，仿佛是诗境中生死疲劳的人。
芳君递了一把炒豌豆到阴书儿手里。
天玉看着芳君，轻轻点头。
芳君会意，拉着阴书儿的衣角跪下来。
“神女，子民芳君有事禀告。”
“这是在做什么？”阴书儿拿着满满的炒豌豆，空不出手扶芳君起来。
香香也噗通跪下。
“神女，沙族在坤朝，发现了大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不被发现，在坤朝疆域待不下去了！”
阴书儿终于把手上的炒豌豆倒进嘴里，清空完毕后，摸着鼓起的肚子道：“难道你们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只管和我说，如果有能帮上忙的，绝不让你们白受欺辱。”
香香道：“神女，我们在随富贵门行商时，发现他们走私诗骨。”
诗骨？
只能赐给进士和出征将领的圣物，富贵门居然敢走私这个？
阴书儿沉吟，此事要上报给赵裳。
“我无意中发现，富贵门此举，是在当朝权贵授意下做的，单凭富贵门一个江湖豪富门派，还不敢做这种事！”
涉及到当朝权贵，阴书儿紧张道：“是谁？你们被发现了吗？”
香香缓慢摇头：“子民不知。”
富贵门和朝中大臣有关系，倒不稀罕。
稀罕的是，给朝廷当白手套，富贵门迟早要完蛋啊！
到时候，从边境迁来的沙族，也逃不了。
走私的事情被发现一天，就是沙族的头被挂在菜市场的那天。
阴书儿面色凝重：“你们的处境，眼下还无事，但随时会有危险，最好在三年内就离开坤国领域。”
但愿富贵门做事利索，能顶住三年。
“可惜了，”阴书儿摸着芳君的头，“到这儿来，我还没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
本想着得了解元，这做官的路子稳了，多少能照顾沙族一些。
月光白亮如银，天玉背月站着，芳君和香香跪着，脸上都有种青森的神气。
芳君凄然一笑：“这种日子我们过惯了，只是怕被人知道和神女的来往，连累了神女。”
阴书儿微微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脱得了身么？”
尘世如牢人如网，多少俊才，老死其中，不得一日伸展志向。
和王神爱一起上课的日子，她对坤朝的情形，有了大致的了解。
无非是皇帝遥坐云端，皇后刚直，宰相圆滑，太子懦弱，其余皇子野心勃勃。
不知道走私诗骨获利的权贵，是皇后、宰相、太子中的一个，还是意图积蓄力量的皇子？
阴书儿没有再细想下去，走私诗骨的事情抖出来，一定会掀起滔天巨浪，小小的沙族如何保全？
只有趁狐国太子娶亲，举国欢庆，送太子妃去狐国时，把沙族带出坤国安置。
“富贵门和兰阳书院来往密切，到时，兰阳书院恐怕也是风雨飘摇。”
她和酒嚼着炒花生，月色给人和远山都打上一层朦胧的釉，面目温存。
炒花生恰到好处的焦香在四周弥漫，她恍若无事地微笑：“放心，一切都有我在。”